“但我要桐霜堂归顺于皇家。”北辰厉笑得奸诈,却让洛清寒无法反驳。北辰厉的要求其实提的合情合理,没有哪个君主会义务涉入江湖中事,除非那个组织属于他。
“好。”洛清寒硬着头皮咬咬牙就答应了,但是她哪里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又补了一句:“不过圣上要答应我,百年内都要无条件地帮助桐霜堂。”
洛清寒这一举动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虽说桐霜堂归顺了皇家,但北辰厉又怎么会缺桐霜堂这样一个情报组织,北辰厉要收桐霜堂,不过是因为她洛清寒罢了。
但洛清寒是迟早要走的,若是哪天洛清寒离开了桐霜堂,保不定桐霜堂就成了弃子,到时桐霜堂便是真的完了。
所以洛清寒定了“百年”这个时间,至少有皇家的帮助,桐霜堂也不至于没落太快。
北辰厉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反正洛清寒已经把自己暴漏在他面前,洛清寒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她。
一番磨叽之后,洛清寒已经和北辰厉待了一个下午了,而北辰厉也难得地露出了笑意,想要留洛清寒在宫中吃晚膳,却被洛清寒以霜檀桐忧还在外面等她为由,逃似的离开了宫里。
北辰厉久久凝视洛清寒的背影,嘴角轻扬。
确实,洛清寒的尸体已经被他葬了但他有强烈的预感。洛清寒就是洛清寒。就算知道这些荒谬,但他愿意信一次这荒谬的感觉。
洛清寒得到皇家的帮助,更得到了北辰厉的调兵令,心情登时大好,拉着霜檀和桐忧去了她曾经最喜欢的地方吃她最喜欢的手扒鸡。
很久没迟到这里的鸡了,洛清寒走进店的时候心情都是愉悦的大吃特吃一通后,三人才找了客栈住下,明日就返程回桐霜堂吧。
要说对京都一点留恋都没有几乎是不可能的,洛清寒来到这个世界最开心的时光,最难过的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可以说京都每个地方都充斥着洛清寒的回忆,但越是这样,洛清寒就月要尽快离开这里,在这里呆久了,只会让她伤感。
次日,洛清寒就带着霜檀和桐忧回了桐霜堂,大家听到他们带回的好消息,纷纷欢呼直说洛清寒厉害。
洛清寒并没有与他们一同欢呼,只想尽快解决桐霜堂的事然后把桐霜堂交给月昭自己跑路。
再见北辰厉之后洛清寒才发现自己真的招架不住北辰厉的喜怒无常,而且她在这里呆得也不会长久,与其最后生离死别,倒不如不相认,只是苦了她的孩子了。
洛清寒独自在房里叹息,月昭进来时便只看到她在玩笔,想得入神。
“堂主。”月昭试探着叫了一句,洛清寒愣愣反应过来,不知为何,自见了北辰厉后,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洛清寒回味许久。
“怎么了?”洛清寒看着月昭,装作没事的样子。
“你和北辰厉是不是有故事?”果然,到底还是山野长大的,月昭正经不过三秒凑到洛清寒身边嘻问道。
“没有。”洛清寒转过身去,想都没想就否定了。
“你心虚哦。”月昭从后面趴着她的背,依旧笑嘻嘻地问。
这一举动让洛清寒身子一僵,鼻头霎时间就酸了,她记得她在现代的好友也喜欢像月昭一样趴在她背上,和她谈笑,但她来这边一来就是几年,虽然现代只过了几天,但于洛清寒来说,这就和几年一样,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她的那些闺蜜了。
“哎,你怎么哭了?”月昭看到洛清寒情不自禁流出的眼泪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慌忙问道。
“没事。”洛清寒才发觉自己失态,擦掉脸上的泪强颜欢笑“月昭,当我闺蜜好不好”
“啊?”月昭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惊到“闺蜜什么意思啊?”
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洛清寒有些哽咽,也许她和北辰厉也只能当个闺蜜吧。
“那我们不就是闺蜜吗?“月昭看不懂洛清寒了,怎么从京都回来就成这样了?
“嗯……我们是闺蜜。”洛清寒彻底绷不住了,抱住月昭哭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哭。月昭月昭手忙脚乱地安慰她。
次日,红着眼眶的洛清寒自然被月昭狠狠地嘲笑了一番,。也被桐忧和霜檀当做小孩一样好生安慰了一番。
似乎有了北辰厉给的调兵令后,桐霜堂又有些放松了。洛清寒遥望皇宫,心下微微叹息,果然,随忆不会给她安排多轻松的任务,这简直就是送命的活啊!
洛清寒不止一次地感叹,也不止一次地重新振作,桐霜堂的事,她管定了。
隐帮的攻击比洛清寒想象中来得慢,洛清寒他们草木皆兵了半年,隐帮依然没有动静,洛清寒都快要以为他们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但月昭回了趟山里之后,洛清寒才知道,隐帮绝不是虚张声势,而是一直在蓄力,等着给桐霜堂致命一击。
古瑜被杀了,月昭回山中后带回来了这么一条信息,和一封手信。
原来古瑜早在洛清寒之前就收到了威胁纸条,便极有先见之明地写了封信给月昭他们,后来果然有人找到山里刺杀她,古瑜拼着最后一份力施了毒给那人。
信中还说,古瑜施的毒传染极快,且不易被发现。每个染上的人,掌心都会有一朵桐花标志,洛清寒他们只需根据找人防范就好。
洛清寒看完信,不禁感叹,古瑜老谋深算,这么一来,也帮她们省了不少事。
“你师父的尸首呢?“洛清寒感谢归感谢,对于老人家尸体的处理方式还是很在意的。
“依照她老人家的遗愿,埋山里了。”月昭说道,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但洛清寒知道,月昭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难过。
“节哀。”洛清寒不会安慰人,只能拍拍她的肩说道。
月昭没有答话。
此后,应为有古瑜的毒,洛清寒她们前前后后抓到了许多人,但大多都与隐帮无关,只是那人回去的途中与人接触时留下的罢了。
线索中断的突如其来,转折来得也极其突然。
正当洛清寒她们愁眉苦脸,因有目标却抓不到人的时候,刚从北方执行任务的弟子来报,【北典】国重金悬赏,寻求国相之女白月昭回国。
那地址本也是无意一听,但感觉白月昭与月昭同名,便将消息给带了回来。
“月昭,你打算怎么做。”洛清寒得到消息后就把月昭给叫了来,问道。
月昭沉默不语,她不想回国,是因为所谓的傲气,将她抛在东临这么久,她还回去干嘛。
但北典国已出了告示,不就便会传遍东临,就算月昭她不回去,北辰厉也迟早会找到她,把她送回去。
而且偏生这件事洛清寒插不了手,护着月昭便会害了北辰厉,帮了北辰厉就必然要牺牲月昭,月昭和北辰厉,她那个都舍不得。
“不如回去?”出于私心,洛清寒还是劝月昭回国,趁消息还没有传得满天飞之前。北典当初把你作为质子送来,但你却逃出宫,在山夜里生活了十年,北典国并没有追究许多,而今,突然重金悬赏,要么就是国相出事了,要么就是当初约定时间到了》”
月昭还是沉默不作回答,洛清寒看得出来,月昭在犹豫,索性便把利害关系一次性说了个明白。”如果你不回去,北辰厉肯定会大肆在全国搜你,就算你逃了,北典等不到你,肯定会发兵攻打东临,虽然北辰厉不一定会败吧,但一打起仗来,两国人都不好受,你忍心吗?”
月昭被洛清寒一番长篇大论说得一愣一愣的,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洛清寒:“你和楚王是不是有故事?”
“为什么这么问?”洛清寒挑了挑眉,这丫头怎的就想挖她和北辰厉的过去呢?
“你刚刚和我说话的时候,一直直呼其名,而且你所说的一切都无不在为楚王着想,若这还没故事,还有什么是有过去的?”月昭分析得条条是道,把洛清寒说得一阵头大,她怎么就改不了这些习惯了呢?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回国吗?”洛清寒也不是吃素的,有些习惯改不了,就索性无视他好了。她和北辰厉的过去,迟早也会被揭开来的。
“为了你,也许会。”月昭抿唇,好像在做一个极重大的决定似的,说道。
洛清寒思考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我就是洛清寒,那个死了的贵妃。”
这回彻底轮到月昭傻了,洛清寒就是洛清寒,但洛清寒死了,洛清寒却还活着?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洛清寒现在只感谢月昭不是现代人,否则一定会抓着她脑洞大开,八卦出一堆事情来。
“这件事情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回国?”洛清寒觉得要是被月昭一直问下去的话,她今天的目的也就泡汤了,所以硬生生地将话题扳回了最初。
“本来不想回去的,月昭吐了吐舌头,俏皮道:“但听你这么一说,似乎不回去都不行了呢!”
洛清寒心知月昭是在打趣自己,翻了个白眼:“就你丫头嘴利。”
月昭他们决定去北典国后第二日,北辰厉就亲自到了桐霜堂来。
北辰厉一来,就把洛清寒给喊了出来,洛清寒本不想去见他,但看北辰厉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开玩笑,许是正事呢?
以洛清寒对北辰厉的了解,他没事不会离开京都,而今却跑到十里来找她,应该不是闲得慌出来散心的。
但洛清寒打死不和北辰厉去房间独处,于是二人就在霜檀,桐忧,月昭和余元的看护下坐在大院里,隔着一张石桌交谈。
“我宫里刚来的毛尖,尝尝?”北辰厉一边为洛清寒斟茶,一边说道。
“圣上你很闲?”洛清寒毫不客气地受了北辰厉倒的茶,还不忘侃他一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