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禹晟,你在想什么?”她从背后抱住他,有些温柔的对他道。
祁禹晟指着远处,在那棵大树下坐着一家三口,两个年轻的夫妻还有个呀呀学步的孩子,那一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画面,却是如此温馨和令人向往。
“韵白,后年这个时候,我们的孩子也可以那样,我教她学说话,教她做算术,教她学英语,反正我会的都教她。”
沈韵白掐了一下他手臂,有些生气道:“你不怕累坏小朋友啊?你真不是一个好爸爸。”
祁禹晟没有一防备,咖啡差点倒在地上,幸好他反应及时,才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沈韵白一下愣住了,她差点惹祸了,她脸唰的一下红了:“老公对不起。”
虽然声音很小,小到以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可是祁禹晟还是听见了,他将杯子放在窗台上,转身惊喜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掐你,忘了你手里还端着咖啡。”沈韵白低着她认真的给他解释。
祁禹晟摇头,有些失落道:“不是这一句,是前面那一句。”
“老公,对不起。”她只好不情愿的说出来,没想到她紧张的情况下第一次喊了出来。
他抱着她,外面有一阵风徐徐吹来,他在她耳边温柔道:“韵白,有你真好。”
“祁禹晟,有你真好。”
好一会儿后,他才恋恋不舍的关上窗子:“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这一次回去,祁禹晟没有敲门,而是自己拿出钥匙开门,他不想麻烦她们。
打开门看见祁父、祁母他们都在,看见她们又来了,祁母站了起来,嘟着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她正在看肥皂剧,看着儿子再次带着沈韵白不请自来,脸一下拉得很长。
她正窝着一肚子气,中午的时候不是潇洒的走了,怎么还有勇气回来,祁母还在生儿子的气,当然她更生沈韵白的气,自己都这样的态度了,她怎么还不知道好歹,这女人还真是脸皮厚。
她看上儿子不就是现在的功名利禄,如果祁禹晟一无所有,她还会爱他吗?她摇摇头,她果断的否定,沈韵白爱的是儿子的外在,如果他一无所有,她不会爱他。
祁母被这些问题搅得好生烦恼,只是她不想跟儿子再谈,她用自己的态度表明自己的立场。
祁父看见她们进来,同中午一样热情的招呼:“祁禹晟回来了,你们快进来坐。”
两人刚坐下不久,祁父又拍着儿子的肩膀在他耳边嘀咕:“你就不要坐在这里,进去跟你妈说几句,她今天差点又犯病了,赶紧去给她赔礼道歉,不是我说你,万事急不得,太急只能适得其反。”
祁禹晟听说母亲差点犯病,一下子紧张起来:“韵白,你陪爸说几句话,我先进去看看。”
沈韵白点点头:“嗯,你去吧,别管我。”
她预感情况不会比上午乐观,从进门就看到了不好的结局,可都来了也只有尽力而为。
随着砰的一声门响,祁禹晟进去了,外面只剩沈韵白和祁父,少了两个人屋子显得特别安静,祁父客气的拿起水果盘:“小沈自己照顾自己,来吃点水果吧!”
“叔叔,不客气,谢谢你。”她本想推辞,还是安心等待祁禹晟出来。
“年轻人自己削,我眼睛不好使,看不清东西,要很远的距离才可以。”祁父固执的塞了一个苹果在她手上,他看上去很热情。
沈韵白没有再拒绝,索性准备削一个苹果,正好可以打发时间等祁禹晟。
祁父指着右手边对她道温和道:“厨房在那边,你自己去吧,随便点,不要怕。”
沈韵白很感激,祁父对自己始终是温和,让她忐忑的心总算有点安慰。
虽然他家的房子从外面看和普通家里没多少区别,但室内的装修可谓考究。
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厅,让人心神荡漾。白木栅栏,尖耸的褐红色屋顶,欧式壁橱、独具匠心从这一处处细节可见一斑。这时候保姆不在,她匆匆的打量了下厨房,洗完水果又回到开始的位置上。本来想着和祁父拉拉家常,没想到她再回去的时候,他已经靠在椅子上打盹。她笑了笑,自己削苹果,寻思着一会儿削好苹果要不要给祁母拿进去,也不知道她们谈得怎么样,即便是很安静她仍然听不出里面的人说话。她转过头,看见祁父已经打起了呼噜,声音越来越大,他看上去睡得很香甜。祁禹晟的五官长得真像父亲,她仔细看两张脸竟然有90的相似度,孩子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看着祁父她想象以后祁禹晟老了也像他这样皮肤上有些皱纹,哪怕他真这样她还会爱他。那时候的爱可能是给对方做他喜欢吃的菜,和他一起散步,一起看夕阳。祁父脾气比较温和,凡是不与人争吵,她正看得入神的时候,听见里面祁母的声音拔高了不少,又听见那句:“你给我滚,马上带着人给我滚。”大概是又谈崩了,心里一急,刀子不经意的划伤了她的手,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下来。祁禹晟似乎没打算放弃,只听他轻言细语的在说着什么,祁母的声音丝毫没有减少,她很生气态度依然很强硬。手上的伤和她心中的伤相比,算不了什么,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是给她跪着道歉,她也认了,谁也不可以嘲笑她,她相信将心比心总有一天可以赢得她的心。大概又过了一会儿,里面始终没有缓和,正在她走神的时候门被推开了,祁禹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略皱了一下眉头,没看她的眼睛,朝她走了过来。待走近时才发现,沈韵白的手受伤了,他连忙拿起她的手:“你怎么回事?受伤了不知喊我?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是诚心让我担心是吧?”沈韵白想要缩回自己的手,不想他为自己担心,她语无伦次道:“我没事,都好了。”祁禹晟心疼的将她的手放在嘴边吹,小声责备:“好什么好?都流血了,你是傻瓜吗?不知道叫我,明明知道我就在里面。”这时祁父睁开眼,微微道:“怎么回事?一个苹果都削不好,这样娇气的女孩怎么做祁家的儿媳?”一直以为他睡着了,却没想到,尴尬的一幕还是让他看见了,祁父的话有点出乎他们意料。祁禹晟没想到父亲会说这样的话,祁父一向不喜欢表面自己的观点而且中午的时候,明明还说好了不会干涉他们,怎么突然倒戈他了。“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她不适合你。”祁父继续道,说完话看了一眼她们又闭上眼睛。沈韵白完全懵在哪儿,不知所措的看着祁禹晟,明明刚才他态度还不是这样,怎么突然来了一个第180章度大转弯。沈韵白只觉心一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祁父将她心底仅有的念想掐掉,如果说在此之前,她还有侥幸,这会儿她完全慌神了。祁母从卧室也走了出来,看见儿子还握着她的手,语气冷冰冰的对他道:“以后都不要带她回来,你选择跟她走就不要再管我和你老头子,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们的独木桥。”祁禹晟的手松开了,他站了起来,语气央求:“妈,你这是楚必呢?你们都没有试着相处,你怎么知道她不好?”“她好不好跟我没关系,我不为难你,难道为难我自己?你也看到了,你爸那个老好人都看不过去,他都发话了,你自己不知道审视一下,她能给你什么?连一个苹果都削不好,可以让你大展宏图?可以让你幸福?”祁母一连串的发问,看得出她这会儿态度比上午更坚决,或许她无法容忍儿子跟自己作对,从小到大他都听自己的话,什么都依着自己来,唯独这个女人扰乱他的心绪,她要不顾一切阻拦他们。祁禹晟没想到会这样,他高估了自己,他知道一旦退缩他将永远失去爱情,也许父母会终究原谅他,而这时候要抛弃沈韵白就等于他们再也没机会。离开是唯一的办法,想必也只有按照自己的计划,生米煮成熟饭什么时候把证领了再回来负荆请罪。知道母亲的脾气不好,说服她比登天还难,再这样坐下去也只会更尴尬。他抿了抿嘴,声音有些低沉:“妈,我先带她走了,我改天再回来看你们。”祁母瞄了一眼沈韵白,冷冷的说:“祁禹晟,不论怎么样你都是我儿子,我希望你好,当妈不会害你,我给你重新选择的权利,当然你也可以继续选择跟她在一起,有她没有我们。”祁母态度并没松动,在看到儿子满脸失望的时候,她心里也十分难受,但她知道自己一松开就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坚定了立场就是不同意她们在一起。祁父没有再睁开眼看她们,直到她们走也没有睁开眼,因为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不如祁母那么自在,他明明知道儿子喜欢的是眼前这个女孩,可是作为父亲,谁不愿意孩子有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