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白没有收回手,任他拉着:“你知道就好,不是说好了,最近都不找我,今天怎么又要找,你说话不算话。”
“别废话,快跟我走,家里还有事情。”
沈韵白一下清醒了不少,她还急着有事,忙道:“什么,你这是要带我回家去?”
这家伙还不嫌混乱吗,她记得在医院第一次听他母亲说话的时,她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女人,而且她恨喜欢梦欣儿,自然肯定不会喜欢她了。
别说现在有事情,就算真邀请,她也不敢去,本能的拒绝:“我不去,我才不要去你家,你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祁禹晟才不管,心情好不容易好点,他可不愿意就此放过她,不由分说的抓住她的手,继续行走,她们的亲密行为引来路人侧目。
沈韵白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从来都争不过他,路过一家鲜花店的时候,想想既然也要去,总不能空着手就去,她停住脚步。
“等等,我买一束花吧!”对他的家,她有莫名的期待,尽管害怕他的妈妈会严厉的对待自己,可是,她还是想去看看。
祁禹晟便松开手,看她选得很认真,便温和随口道:“花买不买都可以,我妈性格不太好,一会儿你少说话,她说什么你都得给我忍住不许还嘴,有什么委屈,我会帮你摆平,但不要跟她争吵,毕竟她是老年人,我们是晚辈,她这辈子被我爸惯坏了。”
沈韵白选了一束漂亮的康乃馨,听说这是送给母亲的花,但愿他妈妈看到这花,可以宽容点,虽然没有见过她真面目,但她潜在有些心虚和害怕。
也许自己多想了,他根本就没说什么身份见他妈妈,也许只是朋友身份,不管怎么样,就当朋友一样轻松点吧!
不一会儿就到他家了,祁禹晟站在门口敲门:“妈,我回来了。”
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沈韵白有些紧张,本想轻松点,却没办法轻松。
相应祁禹晟的手也自然的放开,走出一位贵妇打扮的夫人,她的衣服很漂亮,她身上的珠宝很闪亮却不刺眼,雍容华贵,像一株开到盛极的兰花。
在她脸上完全看不出年龄的痕迹,夕阳的余辉将天边染得通红,像镀上一层金边。
她有些诧异的打量着沈韵白,目光只是一扫而过,紧接着就是温和的责备祁禹晟。
“怎么才回来,你未婚妻子在家寻死觅活,你却倒好,从那儿带来一个小姑娘?”
沈韵白一眼望去,梦欣儿正坐在沙发上隐隐的哭泣,看见桌边有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墙上的摆钟滴答滴答的响,他家的装修看上去简约不失奢华,沈韵白有些不安的将自己的花递上去:“阿姨,这是我送你的花。”
哭得正伤心的梦欣儿一抬头,怎么也没想到祁禹晟竟然将她带回来了,他的动作太快了。
祁禹晟似乎也忘记沈韵白,他朝梦欣儿走了过去:“你这是要闹哪样?今天早上不是已经说好了。”
梦欣儿恨意的看了看沈韵白,眼里冒出一丝夺人寒光,十分委屈的扑进祁母的怀里:“妈妈,你看到了吗?他已经将她带回来了,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小韵白,她们有私情好多年,我一再用善良包容他,没想到现在他却要因为她不跟结婚而且还要分手。”
她哭得很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妈妈,你要帮我主持公道,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绝不可以没有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像我那么爱他,我假装没看见还将她升为助理,以为他们会收敛点,哪知他们越来越不像话,今天早上他突然说我们不要在继续了。”
祁禹晟直摇头,事实明明不是这样,今天早上的事情,她还好意思说出来,他没有找她算账,她还来恶人先告状,她就是掐准了母亲会向着她。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沈韵白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清楚祁母不会喜欢她。
她多希望有神可以救救她,她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祁母抱着梦欣儿,指着沈韵白道:“你给我滚出去,祁家的门不是谁都可以进,别看她们现在闹得凶,早晚他们还是会和好,我认准的儿媳只有她。”
祁禹晟也没有想到梦欣儿会到家,更没想到她歪曲事实,见状连忙争辩道:“妈,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根本不了解事实上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别听她一面之词。”
他真的不可以理解,明明今天早上,她也同意了分手,当时知道她不会这么痛苦,这么多年,自己反反复复的纠结,就因为她总是丈着爱自己,让他无话可说,可是他越来越讨厌她的强词夺理,今天早上那幕,他是没办法原谅她。
看见她越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越是气愤。好在他父亲因为老家有亲戚过生并不在家,去了几日,不然今天还真闹热了,老头子向来趁着母亲唠叨的时候讨伐自己几句,千万别同女人讲道理这话一点也不假。
也许因为年轻时候犯过错,老头子一直谦让母亲,哪知道他的谦让她脾气越来越不好。
沈韵白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到他家会这样尴尬,她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本来没打算来,今天这真是倒霉到家了,刚才怎么就碰上他了?
祁禹晟拉着沈韵白的手,让她在椅子坐下,回头跟母亲温和道:“妈,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理,她是我的朋友,我跟她大哥是好朋友,认识好多年,你也认识,就是沈阳他妹妹。”
此时他不想说她的身份,因为他说不过梦欣儿,只好暂时委屈他的小韵白,但他心里清楚,谁也不可以改变他的主意。
祁母第一次见沈韵白,本不会有什么好坏印象,只是下午梦欣儿回来就哭诉,说祁禹晟要分手并且说了因为一个小姑娘要跟她分手,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带回来了。
祁母倒是见过沈阳几次,他为人比较忠厚,对他印象不错,听祁禹晟这样说忍不住再次看了看椅子上的沈韵白。
“还是那句话,做朋友我不管你,但是做我媳妇就必须我同意才可以,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大叔,不就是因为大叔底子厚,不用奋斗就可以坐享其成,真遇上什么麻烦事,她跑得比谁都快。”
祁禹晟没想到家里出事这事情竟然是梦欣儿来找母亲闹,要早知道他就不会喊沈韵白到家里来。
他缓活了语气,平静道:“妈,年轻人的事情,你就别管,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还是少操点心。”
祁母脸色有些难看,今天这事她非管不可,负气道:“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这些事,欣儿这么好的女人,你不知道珍惜,妈妈是过来人,吃过的盐都比你吃的米多,你懂什么?你们的婚事不变,我说了算,这个家还是我做主。”
祁禹晟摇摇头,坚定道:“我跟她不可能,我们已经说好了。”
他转身盯着梦欣儿,疑惑不解道:“你怎么没有叫胡开平一起来?他不是说我没有资格爱你吗?你跟他结婚去。”
梦欣儿将脑袋躲在祁母的怀里,试图跟她更靠近:“妈妈我说的没错吧,我就跟你说,他为了能分手不惜栽赃我,我对他怎么样,你比我更清楚是吧?”
祁母潸然一笑,拍了拍梦欣儿示在安慰她,转身道:“儿子,可惜欣儿先给我说了,我们都早已经料到你会用这招,今天这小姑娘来我可以当她是你朋友,下次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谁也不可以改变欣儿是我儿媳的身份。”
得到祁母的肯定,梦欣儿的心总算寻到一丝安慰,她不会这么轻易认输,更不可能让她们两人在一起。
祁禹晟气得直摇头,他不想跟她们争,反正自己平素也没跟父母住一起,他就不相信自己还做不了主。
他去拉起椅子上的沈韵白:“走,我们离开这里。”
祁母没料到一向对她的话言听计从的儿子,突然要跟她抬杠,她语气一下子不客气几分:“你敢走,我打断你的腿。”
祁母有暴力倾向,小时候常常采取棍棒教育,即便他上中学还打个他,因为母亲身体不好,祁禹晟一直体让着她,每次他不听话的时候她就边打边哭诉。
记得小时候,有次他没有考进前三名,那是寒假的时候他拿着成绩单不敢回家,在路上游荡,那天晚上,他跑溜进公园准备在哪儿度过一晚,后来实在太冷,他还是回家,没想到回去后遭母亲一顿毒打。
当时年幼不懂事,他随口说了一句,他不活了,没想到祁母将他衣服拔得精光,让他站在在家门口,这还嫌不够,她朝他身上泼了两盆冷水。
那是一个冬天,很冷很冷的冬天,现在想来都有些彻骨,当时父亲经常在外地出差,母亲动不动就使用棍棒教育。
回忆让他心疼过去的自己,以前他常常怀疑母亲一定不是自己亲生母亲,如果是她怎么会下得了手。
事实证明,她是他唯一的母亲,也许因为太在乎他的成长,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自然他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就会恨铁不成钢。
祁母不停的咳嗽,她身体有些抖,祁禹晟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走过去赔礼道歉:“妈,到底她是你的女儿,还是我才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只相信她一个人的话。”
他很想当面揭穿梦欣儿各种诡计,可以原谅她开假病历,但绝对不可以原谅她和胡开平的事情,再说早上已经说好了,她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正在几个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门外门铃声响了,祁禹晟迟疑了下对众人道:“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