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眸光一转,很快反应过来,“那晚上回去我看看。”
傅时修很少来欧科,即便是来也没在她的办公室里面待这么久过,最重要的是,没谈工作,就喝喝茶,偶尔说两句话,很是闲散,这给明歌一种错觉。
就仿佛真的是相处久了又合得来的夫妻一样。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面一掠而过,她及时掐断了这个想法,“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真的要转给我么?”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话,你觉得我会出尔反尔?”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后悔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我做事从不后悔。”
听到这话,明歌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许久,在他抬眸的时候,才迅速的挪开了目光,“我会好好工作的,这样的失误不会再有。”
傅时修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还有一件事,”明歌重新看向他,欲言又止。
“什么事?”
“案子的事情,裴总都跟我说了,是你让李助理去墓园查的,证据也是你让人递交给检方的。”
傅时修没说话。
“谢谢啊,”明歌语气诚挚,“真的很谢谢。”
她和傅时修之间是交易的关系,正如之前那次闹掰的时候,傅时修说的那样,他对她没有必要的义务施以援手,任何事情都一样,不管是工作还是她的复仇计划。
因为当初交易的,不过是她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靠着他傅家这棵大树好乘凉而已,别的事情都得她自己去做。
案子的事情,本来她都已经走投无路了,没想到会峰回路转,更没想到这其中是他帮的忙。
傅时修神色却依旧冷淡,“别多想了,我没兴趣帮你解决那些麻烦事,不过是看你半死不活的,怕你把欧科也弄得一团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说话向来不好听,明歌也都习以为常。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是为了什么目的,反正你帮到我的,我就是要感谢你,我是知恩图报的人。”
知恩图报是从小家里教的,这是明歌骨子里教养的一部分。
傅时修却看着他,“知恩图报?你的命都是我救的,你还能报我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缓缓从对面俯身下来,明歌是跪坐在对面地毯的蒲团上泡茶的,尽管隔着茶几,可他这一俯身下来,整个阴影都将她笼罩住了,看着那张脸,她一时间恍神了。
“我我不知道……”
“刚刚不是还说肉偿么?”
‘肉偿’两个字仿佛是一团火似的砸在了明歌的耳膜上,一下子就从耳根烧了起来,不用照镜子她也能猜到此时此刻自己的脸一定红的跟番茄一样。
男人的呼吸缓缓近了,她连头都不敢抬,在脖颈被呼吸掠过的时候,她紧张的闭上了眼睛,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窗台上的植物养的不错,我带一盆走,不介意吧?”
“啊?”明歌猛地睁开眼,回过神的时候,傅时修已经坐直了身子了,显得她刚刚仰着脸闭眼的行为十分荒唐。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台,窗台上养着两盆文竹,还有六个一排的多肉植物,都是她养的,长势喜人。
明歌调整好语气,“你喜欢哪个?”
“随便,都可以。”
“那文竹吧,放在你办公桌上会比较好看。”
“其他的呢?”
“你不是只要一盆的么?”明歌看着他。
“我看其它的长得也不错,怎么?舍不得?”
“没有,”明歌犹豫了一会儿,“你要是喜欢的话,都拿走也行。”
“不必,分我一半。”
六盆多肉一下子被要走了三盆。
明歌心里默默的倒抽一口冷气,她就是客套一下,谁知道傅时修是半点都不客气啊,这些可都是她的宝贝。
“那你要哪三盆?”
“你挑吧。”
“哦,”明歌走到窗台跟前,指着左边三盆,“这边这三个吧。”
“行,”傅时修看都没看一眼,便点头了。
“那我这就算是报答过你今天帮我解围了?”明歌在沙发上坐下,小心的打量着傅时修的神色。
“你觉得呢?”
听他这话,明歌就知道根本没这么简单,当下不满道,“那你还跟我要这些。”
“这些算是利息吧。”
“那本金?”
傅时修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又不慌不慌,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明天滑翔翼同好会的酒会,穿的漂亮点,跟我一起去。”
明歌错愕不已,“我么?”
“很诧异?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了。”
“哦,不是,没有,我记得,”明歌有些语无伦次,磕巴道,“我就是没想到你还愿意带我去。”
她最近的脾气实在是算不上好,一方面是因为傅时修在计划对明氏集团进行收购,另一方面又是因为庭审的事情,傅时修拦着她不让她暴露身份,并且再三警告。
这段时间,她甚至没有花费任何心思去主动维护她和傅时修之间原本就挺脆弱的利益关系,在她看来,傅时修这样的人,没有她也有大把的女人倒贴,所以他早该厌烦了自己这不识趣的脾气了才对。
所以今天他的出现以及解围,才让她错愕不已。
傅时修说,“不带你去,你是希望我闹出点花边新闻么?”
明歌回过神,沉默着回味他这话,笑了,“还是不要了,我不想被记者追着问这些,更不想被记者写成豪门怨妇。”
“知道就好,”傅时修抬起手腕,西装下面露出一块江诗丹顿的手表,“我下午还有个会,先走了。”
“嗯。”
明歌主动拉开门送傅时修出去,李助理已经等在外面了。
“对了,”明歌忽然想起什么来,叫住了傅时修,“等等。”
傅时修回过身来,“怎么了?”
“那个,我办公室里的文竹和多肉,你还要不要了?”
傅时修似乎也是才想起这事,点头示意李助理进去拿。
办公室里,李助理问道,“太太,这盆么?”
明歌说,“那盆文竹,还有左边的那三个多肉。”
“不,”身后传来傅时修的声音,“我要右边的那三个。”
明歌面色一变,急声道,“等等,你不是让我给你挑的么?”
“是啊,”傅时修看着她,清冷的眸光中有着点点促狭,“君子不夺人所爱,所以我带走你挑剩下来的就行。”
明歌扯着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那我真的是要谢谢您了。”
你妹!
剩下的那三盆是老娘精心伺候才长的那么好的,是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