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平时的话,明歌才懒得管这些,但是傅时修先前刚被猫挠了这事儿怪她,这疫苗还没打完呢,疫苗期间烟酒都不能沾,医生反复叮嘱过。

本来都忘了,刚刚敏敏问她傅时修脖子上的纱布怎么回事,她这才想起来。

此时,对面的几个人似乎是商量好了,刚刚嚷嚷着要开的男人胸有成竹道,“傅哥,我们确定了,肯定没有十二个六,开吧。”

十二个六,一共六个人摇骰盅,每个骰盅里六个骰子,平均下来每个人起码要摇到两个六,或者一可以做任何点数,摇到一也算,概率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

看傅时修气定神闲的样子,明歌觉得他应该是个高手,应该是不用自己担心了。

“开。”薄唇里不慌不忙的吐出一个字来。

桌上的六个骰盅纷纷开了。

“两个、四个、五个、八个……哈哈十个,傅哥,输了。”

“喝酒喝酒。”

“……”

什么?明歌错愕不已,这就输了?开局第一把?

她不太相信,仔仔细细的把骰盅里的骰子又都数了一遍,确定还真是只有十个,没达到傅时修猜的点数。

酒杯已经被看热闹的厉铮给推到傅时修手边来了,“傅哥,愿赌服输,做兄弟的也帮不了你,喝吧。”

“不行不行,”明歌忙拽着傅时修袖子,压着声音小声道“你不能喝。”

众目睽睽下,傅时修将酒杯挪到明歌的面前,一脸的淡然。

所有人逐渐怔住。

明歌一脸愕然的看向傅时修。

什么意思?这是要她喝?

旁边传来厉铮的声音,“傅哥,这不合适吧,哪有让嫂子代酒的?”

还没等傅时修说话,明歌便道,“没事,我喝就行,他之前被猫挠了,正打疫苗呢,这两天不能喝酒。”

这话落下,众人才恍然大悟。

“那还玩儿么?傅哥输了都是你喝酒的话,这也不太合适啊,”厉铮挠挠头,“咱都一帮大老爷们儿的,这不欺负你么?”

明歌看了傅时修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只得硬着头皮,咬咬牙,“没事,你们玩,玩的高兴就行,输多少我喝多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能拂了傅时修的面子,看他这样子显然是没打算轻易下这骰盅桌。

这酒,今天是喝的是不会少了。

“那也不行啊,”厉铮摆手,“这不明摆着欺负女人么?我不玩这个。”

“有什么不行的?我看这样,”有人提议道,“大家都带了女伴吧,既然傅哥身边是嫂子喝,那咱们身边带的是谁,输了那就谁喝呗,都是女人,那就不算谁欺负谁了吧?”

“哎,我看这行。”

“行,没意见。”

“……”

一众人就这么商量好了,达成一致后,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到了明歌身上,这第一杯酒还没喝呢。

明歌看着眼前那比自己头都大的扎啤杯子,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她喝红酒还行,啤酒是真的不太行。

但这么多人看着,不行也得行。

冰凉的啤酒是刚从冷藏库拿出来的,杯壁染了暖气,凝的水珠沿着杯壁滑落,明歌两只手端着杯子,很勉强的冲着众人笑了一下,“愿赌服输,我喝了。”

“等等,”人群中,裴昭忽然打断道,“先前不知道傅哥不能喝酒,也没说好规则,我看要不这次就算了,重新开始,怎么样?”

裴昭的话一出,厉铮便立马附和,“对对对,这局不算,规则都没定。”

总而言之,是坑不到傅时修喝酒了,众人面面相觑,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灌女人酒这事儿,桌上的人都没这个癖好。

“那就这一局开始,输了的各自的女伴喝啊。”

“不对,老裴没带女伴,你的谁喝啊。”

“我喝,”厉铮高举起手来,自告奋勇,“谁说裴哥没带女伴的,我不是人啊。”

“得,几天没见,阿铮性别都改了,怎么着,前段时间你们部队是派你去泰国人妖组织潜伏了?”

“去你的。”

“……”

一通插科打诨中,明歌松了口气之余,十分忧虑的看着傅时修,“行不行啊?要不我来吧?”

看傅时修这个手气,难道自己今天要横着出去么?

说好的只是一个同好会的酒宴呢?这怎么搞得跟老友会的酒局一样,一来就这么大的阵仗。

傅时修却依然一脸的淡定,问道,“你能喝多少?”

说到这个,明歌眼角的余光扫了桌子中间那垒成山一样的啤酒塔一眼,“这个杯子,我顶多两杯,就真的喝不下了。”

啤酒还好,度数不高,问题在于喝不下。

傅时修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可以了。”

“什么可以了?”明歌不明所以,愣神了会儿看到各家带的女伴后,忽然有点明白过来,凑到傅时修耳边,“你是说,她们酒量都不太行是吧?”

傅时修忙着摇骰子,并未搭理她,她就当是默认了。

也对,同样都是娇滴滴的花瓶,又不是酒吧歌厅的,大家能喝多少酒啊?

想到这儿,明歌心里才安心了一些。

不过这份安心还没安下去多久,第二局,傅时修又输了。

一众起哄声中,厉铮也在笑,“嫂子,这回帮不了你了,傅哥今天的手气也是没辙,这真的得喝了。”

“等等,”傅时修的声音冒出来,将喧闹的场子镇的静了几分。

明歌心中一喜,暗忖还算有点良心。

傅时修说,“换杯常温的。”

明歌几乎绝倒。

不是要拦着,敢情就给她换杯常温的啊?

哄笑声里,侍应生立马端来一杯常温的扎啤,明歌看着都觉得胃胀的难受,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来。

这回没人替她找理由了,傅时修靠在沙发上,一副大爷的样子,竟跟旁边看热闹的人一个样子,半点没把她当自己人。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一整杯酒下去,分了两次才喝完。

掌声雷动。

明歌强忍着打嗝的冲动,新开局的时候,已经有点醉意了,拽着傅时修的胳膊,“这局能好好玩么?我真喝不了太多。”

“行,”傅时修就回了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开局摇骰子的声音吵得宛如一万头蚊子在明歌的耳边嗡嗡作响,本来还怕把裙子弄皱了保持形象来着,这会儿也只得靠在沙发上休息。

正要合眼呢,面前递过来一支烟,“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