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雏菊,林女士每次都会带很多走,所以采摘这个肯定没错。”

“……”

“郁金香选白色的和黄色的这两种,林女士从不买别的颜色。”

“……”

明歌跟在管理员大婶的后面,采摘了满满一篮子的各色花卉,都是傅母每次来采购频率最多的那些。

亲自采摘是个体力活儿,有些花的花枝特别难以剪断,明歌又没有这种亲自到花圃里采摘的经验,几次下来,握着剪刀的右手虎口都磨破了,磨出一层水泡来,碰一下就疼。

正埋头剪着呢,身后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傅母从别的花圃忙完了,刚到这儿来。

“摘了多少了?”

“差不多了吧,”明歌忙起身,手里拿着刚剪下来的黄玫瑰放到篮子里,“伯母,您看还缺什么?”

傅母往她身侧的篮子里扫了一眼,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你这都采摘的什么啊?这些都不适合冬天放在家里面。”

“啊?”明歌一愣,“这还分季节的么?”

“当然分,冬天屋子里空气不流通,有些花根本不适合这个季节放过去,而且你摘得这几个,这都是不耐寒的,回去放不到一个晚上就全都冻死了。”

明歌犹豫道,“房间里都有暖气,也不行么?”

养花这个事情本来就不是冬天该做的,傅母喜欢插花,可是这不也没分季节么?而且北方的屋子里都有暖气,这修剪好的插花能存放多久,跟别的季节也没多大差别啊。

傅母却看了她一眼,流露出不满,“是你知道的多还是我知道的多?”

明歌语塞了。

非要搬出长辈的架势来的话,那她就真的无话可说,只有听教训的份儿。

“那您看这些花都不能用了是么?我重新摘么?”

“当然得重新摘,这些也带回去,到时候你把他们做成干花,我正好有个朋友在做公益手工艺品的售卖,也是好事一桩。”

看着那一大篮子的新鲜花卉,明歌扯了扯嘴角。

回去还得做成干花二次加工啊?

整整一个上午,明歌都跟在傅母身后亲自采摘各种花卉,也不知道傅母是不是故意的,只给她看要她负责剪下来的都是又粗又硬的种类,一上午下来,她感觉自己手掌的神经都要麻木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身后堆了五个篮子的鲜花。

“差不多了,今天先这样吧,”傅母让牧山园的管理员找人来把花卉往车上搬,因为人手不够,明歌也去搭把手,几趟下来,腰酸背疼。

车载着花直接去了老宅,明歌也跟着去了。

到老宅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儿。

傅叔很贴心的问道,“夫人,太太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去准备饭菜。”

傅母点头,“没吃呢,让厨房准备着,Eileen。”

“哎,伯母,我在,”明歌忙应声。

“你去看着点佣人搬那些花,做干花的那部分,要搬到房顶的晒台阳光房上去,你亲自搬吧,免得磕坏了。”

“行,”明歌还能说什么,公益事业,做好事。

于是,十分钟后,傅母所住的院落里,四五个佣人站在通往平房顶的狭窄楼梯下面,一个个一脸惊惶的看着明歌。

“太太,您还是下来吧,我们来吧。”

“就是,我们来就行了。”

明歌强作欢笑,提着一篮子花往上面爬,“不用不用,我来就行,也不多,就两篮子。”

原本以为那两篮子的花送上去也就行了,可人还没下来呢,下面传来佣人的声音,是傅母身边的人,“太太,夫人说厨房准备饭菜还要一会儿呢,您趁着这个功夫,给那些花铺平了,撒点药水,这样成干花快一些,我把药水送上来给您。”

说着,那佣人也上了平房顶,“我给您示范。”

明歌拿着那药水,有样学样的跟着佣人后面给那两篮子的花均匀的撒上,还得在花房拉起晒绳来,一枝花一枝花的给倒立固定好,这才方便脱水。

等全都处理完,已经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了。

楼下看热闹的佣人早都不知所踪。

明歌捶着腰,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直接去了厨房,问负责厨房的厨娘顾婶,“顾婶,午饭还有么?”

顾婶正切菜呢,闻言愣了一下,笑道,“太太忙糊涂了,这天都快黑了,哪儿来的午饭呀,您稍等等,晚餐马上就好。”

看着案板上还没处理的鱼肉,还有那些葱姜蒜,蔬菜类的也一个都没下锅,明歌彻底笑不出来了。

这就是兰嫂说的,傅母会拉着她做的事情么?

干活?以及挨饿?

从厨房出来,刚巧就遇到了老宅的管家傅叔,“太太,您在这儿呢?正好,我正找您呢。”

“怎么了?”明歌饿得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傅叔说,“夫人叫您呢,说让您到花厅去,老夫人刚从祠堂出来,让您去陪着聊会儿天。”

明歌扯着嘴角点头,“好,我这就去。”

此时的花厅里,还跟昨天一样,老太太坐在贵妃榻上喝茶,傅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手里剥着橘子。

明歌一到,跟俩人打了招呼。

老太太招手,在身边拍了一下,“Eileen啊,来坐,坐这儿来。”

明歌听话的走过去坐下,紧挨着老太太。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和蔼道,“听说你今天跟小桉去花圃了啊?摘了好些花回来,准备做公益捐赠?”

“嗯,是,伯母心善。”

“都心善,心善的人啊都能聊得到一块儿去,我先前还有点担心,你们婆媳啊合不来,毕竟性子差太多。”

明歌暗自腹诽,您还真的没担心错,是不太合得来。

可哄着老人高兴,家里也得一团和气,明歌和傅母俩人心照不宣的笑笑,维持着表面的和谐温馨。

“吃个橘子吧,”傅老太太拿了个橘子给明歌,“这个时节橘子刚好,很甜的。”

明歌饿得不行,看到橘子恨不得两眼放光,正要伸手去接呢,旁边传来傅母咳嗽的声音,“Eileen不久就要和时修订婚了,吃橘子这类的东西容易脸黄,到时候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明歌接橘子的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

傅老太太却直接将橘子塞到她手里,笑道,“别理她,跟你开玩笑呢,吃个橘子怎么了?能黄到什么样去?”

明歌握着橘子,皮笑肉不笑。

她看傅母可没半点是开玩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