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明歌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傅母沉着脸,“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回去么?这儿不用你帮忙了,时修出差明天也就回来了。”

明歌说,“伯母,走之前我得和奶奶打声招呼。”

今天的事情,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傅母却气的没话说,径直走了。

花厅门口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喘,等傅母走了以后才小心的问明歌,“太太,夫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回来火气就这么大?”

明歌勉强的笑了一下,“没事。”

傅母这脾气一看就是从小被惯坏了,半点儿受不得刺激,看到一个林超媛而已,跟林家能有多大仇,跟她又有多大怨,顶多也就是让她看不顺眼而已,对于一个看不顺眼的人就要赶尽杀绝的,这也未免太不近人情。

进了花厅后,明歌跟老太太打招呼,“奶奶。”

见是明歌来了,傅老太太招呼她坐,“在门口遇见时修他妈了?”

“嗯,”明歌一边坐下一边点头,旁边有佣人端了茶来。

傅老太太没问发生了什么,只说,“时修他母亲就是这个性子,打小被惯得,你别放在心上,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坏心眼。”

“我知道,”明歌喝了一口茶,“伯母是长辈,说教几句也是应该的。”

闲聊了两句以后,明歌提出自己要搬走的事情。

傅老太太没留,大概也是知道她现在和傅母闹得不愉快了,同在一个屋檐下难免发生矛盾,不如拉开一些距离,冷静一下。

晚餐也没吃,明歌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从老宅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月色高悬,照的路上亮堂堂的。

她巴不得回去住呢,在这儿被傅母吆五喝六的指使了一个礼拜的时间,累都快累死了,而且还好心没好报。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响起手机震动的声音,她开了车载语音接听,那头很快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乔寒笙的电话。

明歌笑了一下,“这么巧,这会儿打电话来?”

“怎么了?”乔寒笙的语气透着几分疑惑,似乎是不明白这个时间有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明歌敛了笑意,扶稳了方向盘,“只是刚好从傅家老宅被人扫地出门了,不然还真没办法接你电话,免得被误会。”

“扫地出门?被傅夫人?”

“你知道?”

“这两天让人去了解了一下,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儿。”

“你说,反正以后还得接触的,订婚宴就剩下一周时间,这一周总不能不跟她见面吧,她这个人的性格我也是摸不透。”

起初见傅母第一面的时候,觉得她是个娟秀温婉的大家闺秀出身,端庄优雅,接触久了却觉得小性子比不经事的小姑娘还多,今天这一出更是无理取闹。

乔寒笙说,“林家跟傅家是世交,否则的话,傅夫人这个性格也入不了傅老太太的眼,只是从小就跟傅老太太熟,傅老太太跟她的关系比跟自己儿子关系都好,不像是婆媳,更像是母女。”

“所以即便她和丈夫关系不好,分居两地,傅老太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这个道理。”

“好吧,”明歌登时无限感慨,“真是命好。”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家庭都会存在婆媳问题,婆婆是丈夫的母亲,嘴上说的再好听,心里都是向着儿子的,毕竟儿子是自己从小拉扯大的,儿媳妇儿是外人,再不济,儿媳妇儿还能换人。

但傅母在傅老太太的眼中就不同。

她是自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就跟亲女儿一样,所以才会纵容她这么多的小性子,哪怕跟跟自己儿子关系不好,老太太都能偏袒她。

“对了,内部消息,检查厅的人已经在对刘茹柯进行调查,她明显股份暂时冻结,明氏董事会下周一的例会上准备推出新的代理董事长,暂时接管明氏。”

“他们准备推谁?”

“明柯文。”

“他?”明歌眉头一皱,“怎么会是他?”

明柯文是明歌的远房表侄,三十多岁了一事无成,一直在明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分公司里做采购业务,没少捞油水,但毕竟是明家的旁支,当年明歌父亲管着集团的时候,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起来明歌在家族里辈分高,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多远方亲戚都得叫她一声姑奶奶,这个明柯文虽然快四十岁了,见到她也得叫一声小姑姑。

明家在股东大会里拿着股份的人并不多,像明柯文这种除了占了个姓明的便宜,其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表亲,根本不拿股份,给他个闲职就算是帮扶了。

轮到谁也不应该轮到他来主持明氏。

乔寒笙说,“是你们明氏董事会的人举荐的,当初你父亲住院,是他第一个发现并且送到医院,之后又一直在医院陪护,很尽心尽力。”

“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明家那一堆人都等着明歌的父亲早点下台,不差他这一个,不过他这面子工程倒是做的漂亮。

“还不只是这一点,你就没发现他发现你父亲突发脑溢血,然后送去住院这件事太巧了点儿么?”

乔寒笙这么一说,明歌陡然醒悟过来。

是啊,明柯文怎么会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父亲脑溢血的?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父亲脑溢血是在家里突发的,大半夜的,明柯文怎么会在自己家里?

明歌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

父亲虽然一直身体不好,但是心宽体胖,如果不是受到什么刺激的话,没道理会突然脑溢血,所以当时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乔寒笙一直没说话,他的态度让明歌更加验证了心里的猜想,登时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这对狗男女!”

“这件事我会继续查,你专心应对傅家吧,”乔寒笙的声音很平静,让她也安心了一些,“对了,你……”

电话那头欲言又止,明歌问,“怎么了?”

“你是真的打算跟傅时修结婚?”

明歌愣了一下,这个问题问的太突然,她有些猝不及防,一个恍神的功夫,车子忽然猛地晃了一下,不知道是从什么东西上面轧了过去。

急刹车中,依稀听到车窗外面传来一道惨叫的声音。

“怎么了?”

明歌猛地回过神,脸色苍白,“我好像撞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