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中午,明歌到餐厅的时候。
报了预约的名字后,服务生领着明歌往餐厅里面走,“明小姐,这边请。”
乔寒笙已经到了,在大厅较为偏僻的卡座,僻静,但是视野好。
“等久了吗?”明歌脱了外套交给服务生,转身跟乔寒笙打招呼。
乔寒笙给她倒了一杯茶,“没有,我也刚到,路上堵车么?”
“还好,不是高峰期不太堵。”
落座后,明歌很自然的接过水杯,“谢谢。”
“明氏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大的事情不多,杂物挺多的,要不是现在接手正式管理,我都不知道刘茹柯管着明氏的时候有不少资金漏洞,钱都被她挪用拿去填补她娘家了。”
刘茹柯出身不好,家里有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吃喝嫖赌样样都沾,欠了不少外债,也算是个无底洞,苏红微的事情就是她让他弟弟去办的,因为有前科,查起来并不难,现在也都入狱了判了刑。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说话。”
“麻烦你的事情够多了,这些我自己能处理,”明歌将菜单交给服务生,“看着上吧,我都行。”
服务生恭敬的点了点头,“那就跟这位先生一样,给您上个套餐。”
“嗯,谢谢。”
“应该的,稍等。”
服务生走后,明歌喝了口水,问道,“你呢,跟三小姐还好吧?”
“挺好的,订婚宴的请柬你应该收到了吧?”
“收到了,到时候一定去喝喜酒。”
乔寒笙和乔雪薇订婚请柬前两天就送到明氏集团的明歌的办公室桌上了。
乔寒笙与乔家的恩怨纠葛,明歌也不过多追问,看他对乔雪薇上心的样子,也许是对从前的事情释怀了也不一定,只是有些往事不能多问,当事人都不提的时候,局外人还是埋在心里更合适一些。
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明歌想起她请吃这顿饭的原因来,“你安排红姐到疗养院去,是还不放心什么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明氏现在不太稳定,你父亲算是你唯一一个软肋,还是小心为上。”
闻言,明歌点头,“是,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疗养院是陆伯伯安排的,陆伯伯是可信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难保下面的人暗度陈仓,现在父亲还昏迷不醒,万一节外生枝,明歌根本无从应对。
“对了,你们家老宅的事情,我帮你打听了,”乔寒笙将手里的一份资料推到明歌跟前,“一个月前被人买下了,里面的那些旧家具什么的都被一并买下了。”
“被人买下了?”明歌眉头一皱。
她回到明家除了明氏集团要处理的工作之外,另外心心念念的就是明家老宅,老宅要拆迁这个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可是老宅里面那些旧家具,她打算找个仓库暂且先存放住,却没想到晚了一步,已经有人将老宅买了。
“谁会买一套面临拆迁的房子?”
“这个我没查到,对方是保密交易,原本拆迁补偿款不少,但是对方出价更高,我估计刘茹柯是利欲熏心,就瞒着拆迁这件事直接把那房子卖了,现在对方就算是想后悔,也找不到人。”
是了,刘茹柯一家子几乎都蹲大牢去了,对方吃了个哑巴亏,能找谁呢?
明歌拧着眉,“那我家那些老家具呢?”
“我让人去看了,现在还在老宅里,但年前要拆迁,也就这两天拆迁队就要动工了,要是再不搬走的话,那些东西怕是要一块儿被夷为平地做地基了。”
“这怎么行?”明歌翻了手里的资料半天,“这个买家的联系方式有么?我想跟他联系一下,我愿意原价甚至更高的价格把那房子重新买回来。”
“我尽力再帮你打听吧,按理说对方应该乐意的。”
“那麻烦你了。”
明家老宅对于明歌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念想,父亲卧病在床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那地方是她和父母之间为数不多共同的回忆了,即便房子留不住,那些旧家具留住,她将来腾个地方出来摆放也好。
“我去趟洗手间。”
“嗯,去吧。”
从卡座离开,明歌心事重重的。
尽管现在恢复了身份,也拿回了明氏,可是事情极多,好在外面有乔寒笙帮忙,集团里也有陆伯伯支持,这才没孤立无援。
问了服务生洗手间的位置后,明歌穿过餐厅,才走了没两步,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这家餐厅的鹅肝特别好,兰嫂总是做中餐,我想还是要给你换换口味。”
一句‘兰嫂’戳在明歌的耳膜上。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世界可真小。
所以Eileen已经和傅时修同居了?住到她曾住过的地方去了?
心口忽然一阵绞痛,她甚至连抬头望那儿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可迎面却传来Eileen诧异的声音,“明小姐?”
明歌不得不停下脚步来,尽管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可看向来人的时候努力保持这平静的样子。
傅时修和Eileen显然是刚进餐厅,两个人并肩而立,连衣服的颜色都搭配的分外和谐,都是统一的灰色,Eileen的手里还搭着傅时修的外套,真是一对璧人。
见到明歌,Eileen笑了一下,“这么巧,你也来这儿吃饭?”
“是啊,”明歌扯了一下嘴角,“挺巧的。”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没有,跟朋友。”
傅时修往明歌身后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尽管角落偏僻,但他还是看到了乔寒笙,远远的朝着他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气氛尴尬,明歌说,“你们去吃饭吧,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这话她便走了,从头至尾都没多看傅时修一眼,直到进了洗手间,在洗手台前,她将水阀打开,借着哗啦流水的声音掩饰自己不太平稳的呼吸。
镜子里面印着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没事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她这么安慰自己。
时间能抚平一切。
回到座位上后,乔寒笙给她添了水,往傅时修那一桌看了一眼,“你没事吧?”
“没事啊,挺好的,”明歌朝着他笑了一下,神色有些勉强,“吃饭吧。”
乔寒笙点了点头没多问,只是眼角的余光掠过斜角那一桌,看到服务生上了蛋糕来,还帮他们点了蜡烛,任凭是谁看了都会以为是一对情侣在这儿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