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祁骁是A大商学院金融系的传奇人物,知名校友,更是华尔街知名投资人,股市风向标,事业上的成功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夸赞。

但感情上,明歌一直觉得他是个奇葩。

“师兄,曼曼好像根本不知道你喜欢她。”

卧室里面很安静,所以明歌的声音尽管小,却格外清晰。

祁骁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为什么要让她知道?”

明歌神色一滞,“不应该让她知道吗?她不知道你在追她那你怎么可能追得到?不管你对她有多好,她十有八九都以为是什么社会主义兄弟情……”

她没好意思说出苏曼误会祁骁在追自己这话。

“你们女人是因为谁对你好就跟谁在一起么?”

又是一句灵魂拷问,每次被祁骁质问的时候,明歌都有种上课被老师抽中课题作答的感觉,还都是超纲即兴的。

明歌犹豫了会儿,“好像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但你这个办法对曼曼行不通,追曼曼的人太多了,对她好的人也太多了。”

苏曼是国际超模,一米八五的身高底子在那儿,身材更是没得说,有混血基因在,五官更是生的深邃动人,她是时尚界的宠儿,各大品牌都对她青睐有加。

再加上一个特立独行的性格,讨厌她的人讨厌到能写歌骂她,喜欢她的人也喜欢到骨子里,她的生活精彩纷呈,根本没闲心去猜测祁骁对她的好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毕竟那些举着牌子喊着爱她追她的人已经多不胜数了,可选择性相当大。

祁骁一本正经的看着明歌,“我没有追她。”

“算了吧,这话骗骗你弟弟我信,”明歌摇摇头,“师兄,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不喜欢一个人的话,你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在她身上,还会专门为了她投资创立时尚品牌和影视公司么?还有她那个狗脾气,这些年要不是你护着,早被人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吧?”

祁骁不愿意承认自己在追苏曼,明歌也不急着戳穿。

想到当初在国外读书的事情,脑袋顶上悬着的那些乌云仿佛都散了好些,她甚至笑了笑,“师兄,你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见苏曼么?”

祁骁眸色看着空气,神思飘得远,“记得。”

苏曼的出身不太好,当初明歌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在酒吧里驻唱加卖酒,在M国最乱的街区,那个时候的苏曼就是一只刺猬,生活再苦也没跟任何人低过头,所以一直得罪客人一直换工作。

明歌跟她的相识,就是在一次她跟客人的冲突中。

起因是明歌和同学第一次到酒吧玩,酒里面被人下药,偏偏明歌早有提防,直接就抓包了动手脚的人,要报警的时候,却没想到对方人多,把她们堵在了酒吧里不然出去,手机也扔了。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晚的苏曼,一头羊毛卷,烟熏妆,前一秒还在别桌推销一瓶三千美金的酒,下一秒‘哐’的一下砸了一个酒瓶子,握着瓶口对着几个纹身大汉,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骂的全是地道脏话,“狗娘养的杂碎,就该把你塞回你妈的肚子里重新做人……”

生怕这帮人听不懂,她还英文又骂了一遍。

后来就打起来了,真打起来了。

明歌惹的祸,自然也跑不了,人生第一次打架贡献给了酒吧。

不得不说,苏曼的战斗力非比寻常,在走T台之前,她那双如今被誉为‘全球最美双腿’的大长腿不知道踹翻过多少喝醉酒的流氓。

后来全都进了警察局,祁骁赶来收拾的残局。

也是那次,明歌和苏曼成了朋友,那次也是祁骁第一次见到苏曼。

明歌从床头直起身子,“刚见到苏曼那次,你们吵架了吧。”

祁骁“嗯”了一声。

明歌笑了,“也难怪,你连谢谢都不跟人家说一句,还怪人家做事没脑子,害的我和师妹们受伤。”

“她确实没脑子,现在也一样。”

“可当时她也是为了我们啊。”

“是么?她跟我要了三千美金。”

“啊?”明歌一愣,“这事儿我不知道。”

祁骁说,“她说她摔的那瓶酒价值三千美金,为救你们摔的,所以我要负责。”

明歌错愕道,“还有这事儿?”

“否则呢?你以为她真傻?”祁骁瞥了明歌一眼。

一个十三岁就出来混社会的小太妹,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什么没见过?也就当时明歌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大学生,轻易的就相信了她。

好在苏曼本性不坏,后来也真的和明歌成了朋友,当年那场‘路见不平’的真相,祁骁也就一直没再跟明歌提过。

“后来呢?你给了吗?”明歌追问。

“我给她介绍了一份美术学院模特的工作,薪酬周结,一周去一次,五百美金,让她自己选。”

“她选了工作?”

“不,她选了让我立即支付三千美金。”

明歌微微一愣。

祁骁似乎想到了什么,薄冷的眉眼浮起几分淡淡的暖色,“但一个月后,她又拿着三千美金来找我,问我还能不能给她那份工作。”

“她后悔了?”

“不是后悔,那个月里,她拿着我给的钱去给她朋友交了手术费,后来自己又打零工想办法挣了钱来找我。”

明歌错愕不已,“这些事情曼曼从来没跟我说过。”

“那时候她跟你还不熟,后来日子过得好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你之前也没跟我说过。”

祁骁看向明歌,“葡萄酸不酸只有自己尝了才知道,能说给别人听的都是无关痛痒的闲话。”

看着灯光下,祁骁的身影映在墙壁上,影影绰绰,孤傲冷静,通透理智的样子让人觉得安心,也觉得有距离。

这样的一个男人,站的太高看的太远。

明歌忽然明白苏曼为什么从来都没觉得祁骁喜欢她过,因为距离太远,从来没有想过有这种可能性。

而祁骁这个孤傲的性子,指望他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去示爱,也是天方夜谭。

想到这儿,明歌心下觉得无奈又有些好笑,她认真的看着他,“师兄,路漫漫其修远兮,道阻且长。”

夜色已经深了,明歌靠在床头全无睡意,与祁骁之间隔着四五米的距离,有些远,但共同的回忆,共同的朋友,却让这样的距离都难得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