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被祁骁拉着离开派出所,一步三回头的嘀咕,“干嘛啊,等江扬会儿也不着急啊。”

路边的灯光昏黄,照着两个人的影子很长。

祁骁说,“刚刚抓小偷的时候,江扬带着居民往南边去了,说是看到小偷往南边跑了。”

苏曼一愣,“什么?”

她记得祁骁分明是在北边的山头上抓到那小偷的。

“你是说江扬撒谎了?”

“或许没撒谎,有同伙也不一定。”

苏曼的眉头皱的很紧,“不对,假身份证。”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江扬道岛上来找工作的时候用的就是一张假的身份证,这会儿这个小偷也用的假的,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回去看看。”

苏曼是个急脾气,想到这事儿不对,立马要往派出所方向折返。

才走一步,手腕就被拉住了。

祁骁的力气很大,抓住她的胳膊之后,她连步子也不大迈的动了,皱眉道,“你干嘛拉着我啊?”

“你想知道一件事的真相,最好的办法不是去质问。”

“那怎么知道?”

“如果你相信他的人品的话,我的建议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自己来跟你解释,十三四岁的孩子最要面子,你这么质问只会让他逆反。”

祁骁的话不无道理,苏曼抽出自己的手来,“那你说怎么办?”

“先跟我回去吧,不早了。”

“……”

已经是凌晨了。

明歌和祁沐风两个人在客厅里喝完了一壶茶,望眼欲穿才等到院子外面开门的声音。

“回来了,”祁沐风看了一眼外面。

明歌也立马直起身子。

祁骁和苏曼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抓着小偷了吗?”明歌问。

苏曼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问她话她也仿佛没听见,径直在沙发上坐下喝茶。

“抓着了,”祁骁点了一下头,解释道,“已经在派出所了,丢了的东西也都找回来了,你们没丢什么东西吧?检查了没?”

祁沐风摇摇头,“我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带来的除了电脑就是衣服。”

祁骁的目光落在明歌脸上,“你呢?”

明歌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了一下,却笑的十分勉强,“没有,我没丢什么东西。”

祁骁的目光幽深了几分,“真的没丢什么么?不要再检查一下。”

“真没什么,”明歌摇头。

祁骁若有所思。

“不早了,大家回房睡觉吧,明天一早还得去老房子看看呢,”明歌率先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催着大家回房,“对了,江扬呢?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回来?”

提到江扬,苏曼的脸色有些阴沉。

祁骁说,“在派出所做笔录呢,没事,他有家门钥匙,你们睡吧。”

“嗯,”明歌点了一下头,看向苏曼道,“你不睡么?你要等江扬回来?”

“谁要等那没良心的小子?”苏曼忽然抬头,面色不善,“睡觉。”

说完这话,她立马丢下抱枕立马回房了。

那气势比刚刚追小偷出门的时候还要冷冽。

明歌被她这副反常的模样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探究的看了旁边的祁骁一眼,“她怎么了?”

祁骁神色淡淡,“困了吧。”

“困了?”明歌一脸疑惑。

回房后,苏曼已经躺下休息了,外面传来上楼的声音后,也逐渐恢复了安静。

明歌掀开被子的一角,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刚推开院门准备出去,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儿啊?”

明歌后背一僵,机械的回过头,便看到了站在二楼阳台上往下看的祁骁,她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师兄,你怎么还没睡啊?”

祁骁的胳膊搭在阳台的栏杆上,从容道,“不太睡得着出来吹吹风,你也是?”

“啊?是,屋子里有点闷,我出来走走。”

“这个时间出来走走?”祁骁看了一眼手表,“不太安全吧。”

“岛上还挺安全的,派出所也不远,江扬……”明歌忽然想到了点什么,立马说,“江扬不是还没回来么,我去接他,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大晚上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挺不安全的。”

说着,明歌便要往门外走。

“明歌,这条项链是谁的?好像有点眼熟。”

祁骁一句话,让明歌的脚步猛然顿住,再次回过头去。

二楼阳台上,祁骁骨节分明的大手里悬着一条细长的项链,吊坠是猫咪的形状,在月色的照耀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辉。

明歌的眸色骤然收紧,怔怔的不知该说什么。

“抓小偷的时候,从他包里翻出来的,现场丢了东西的人都认领走了,就剩下这条项链没人认领,我猜可能是你的就带回来了,但是你不是说你没丢东西么?”

明歌的神色有些尴尬,硬着头皮道,“我是……我是没丢东西,会不会是曼曼的?”

祁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微微俯身,越发的给人一种压迫感,“明歌,你是真的不会撒谎。”

明歌心里咯噔一下。

正愣着呢,半空划过一道冷锐的弧线,她下意思的伸出手,手心一凉,摊开才看到是祁骁抛下来项链。

等明歌回过神的时候,祁骁已经从阳台上转身进屋了,只听到一句话,“去派出所接江扬的时候顺便帮我把这个送回去,也不知道是谁的,得让派出所的警察好好找找了。”

“哦……”明歌应了一声,握着那条项链,浑身都不大自在。

她总觉得自己被祁骁看穿了。

祁骁最可怕的一点就在于他每次看穿别人的心思都不明说,旁敲侧击的打击你一番之后,还给你留个台阶下,让你对他感激涕零,简直就是腹黑中的战斗机。

都说要去派出所接江扬了,明歌也只能硬着头皮出门,一路上摊开手心看了好几次那条项链,心里面五味杂陈。

之前傅时修当着她的面将这项链从窗口扔了出去,做的都那么决绝了,可后来她却还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去找了回来。

就当是留个念想吧,那个时候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另一边,祁骁回屋之后,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项链给她了。”

“谢谢,”电话里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不客气,傅氏在这次合作上让利三个点的事情,我已经让助理去办了,傅总不会言而无信吧?”

“当然不会。”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