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爱的兔子,这么瘦一只,”祁沐风拿着菜叶子隔着笼子喂兔子,仰头问林超媛,“晚上真的要吃了它吗?”
林超媛挠挠头,“瘦么?我还跳了个肥的呢,要不我去找老板换两只。”
祁沐风显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要不吃别的吧,这兔子就别吃了。”
“这是肉兔,本来就是买来吃的。”
“这么可爱的动物。”
“那你这是颜控啊,凭什么鸡鸭鱼就能被吃,兔子不可以,这个看脸的世界还有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吃烤兔肉。”
“……”
祁沐风和林超媛两个人在老房子的一角辩论究竟该不该吃那两只兔子,另外一边,祁骁和厉墨霆已经手脚十分利索的把烧烤架什么的都搭起来了,江扬在忙着烧炭火,苏曼在和吴婶准备食材。
明歌原本以为自己这天会很忙,却没想到自己成了最闲散的那个,哪儿哪儿都让她歇着,没什么活儿要她搭把手。
已经是花灯节的傍晚,岛上各家各户都已经亮起花灯来,沿路的头顶几乎都被各色花灯覆盖,一片祥和富贵景象。
“来来来,这是自家酿的桂花酒,大家都尝尝。”
吴婶的儿子从家里搬了两大坛子的桂花酒来,配着烧烤,在傍晚黄昏日下的氛围中,格外有人间的烟火气。
苏曼是最喜欢喝酒的,听到有酒,直接就撇下自己手里的活儿跳着去了。
明歌接手了烧烤架,祁沐风在旁边帮忙撒料。
“明歌姐,你确定不要劝着点儿曼姐么?她的酒品……”
“没事,最后一天了难得高兴,她明天就得走了,”明歌将鸡翅翻了个面,撒上孜然,“而且不是有你哥在么,她再怎么撒酒疯都有你哥给托底呢。”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厉先生。”
“厉先生?”明歌看了远处一眼。
苏曼正端着酒杯跟厉墨霆碰杯,一杯接一杯的,仿佛要和对方死磕到底似的,那架势仿佛千杯不倒。
明歌无奈摇摇头,“厉先生的酒量应该没什么问题。”
“姐,我明天能把兔子带走么?”
“兔子?媛媛带回来那只?”
“嗯,我怕放在这儿迟早被人烤了。”
“那你得跟媛媛说啊,那是她的兔子。”
“她同意了。”
祁沐风和林超媛的年纪相差不大,都还是孩子气的样子,不过林超媛咋咋呼呼的,自打来了岛上以后除了天天跟在苏曼后面当跟屁虫之外,什么都好奇,这几天就差上房揭瓦了。
祁沐风太安静了,跟林超媛待在一块儿的这几天倒是开朗了不少,有时候被捉弄的无可奈何也会急眼。
明歌将烧烤装盘送到餐桌,看着苏曼兴致勃勃的要跟厉墨霆划拳喝酒,一脸无奈,提醒道,“你少喝点儿啊曼曼,明天早上你要赶飞机,到时候头疼可别怪别人。”
“没事,这酒没度数,明歌你也来一杯。”
“我不喝了,我去外面走走,你们玩。”
院子里热闹非凡,而岛上到处张灯结彩,花灯节吸引了不少游客,明歌家的老房子外面也是人流如织。
出了院门,便看到荷塘边上不少人在放河灯,三五成群的朋友,但更多是情侣。
“你好,”身后传来一道青涩的男声。
明歌转过身,看到二十出头的小青年,一脸不好意思的问她,“你好,能帮我们拍张照么?”
小青年旁边站着个女孩,脸颊粉粉的,看两个人的状态似乎是刚谈恋爱,连手都没牵,靠的也不近。
“可以啊,”明歌笑笑。
“谢谢,”小青年将拍立得相机递给明歌,“按这个就行了,我们想在那个亭子里面拍,可以吗?”
“行,”明歌接过相机,摆摆手,“你们往这边站一点,这边人少。”
比划了半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还有些远,明歌从相机后面抬起头,“离得近一点吧,拍起来好看。”
“哦,”小青年回过神,小心的看了旁边的女孩一眼。
那女孩红着脸朝着她凑近了半步。
“再近一点。”
“……”
“再近一点吧。”
小青年大概真的是没谈过恋爱,明歌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还是保持着一拳的距离,恨不得是以每次一毫米的距离在往女孩身边移动,最后还是女孩看不过去了,挽住了他的胳膊。
“咔嚓”一声,在男孩错愕又惊喜的神色中,明歌按下快门。
相纸从拍立得中缓缓推出,明歌将相机递过去,笑的分外温和,“好啦,祝你们玩的开心。”
“谢谢,”小青年朝着明歌直道谢,一张脸涨得通红。
俩人走的时候已经牵着手了,女孩低着头小声的埋怨着什么,似乎是嫌弃对方不够主动,但语气里都是欢欣雀跃。
明歌在栈桥上站着,远远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心情复杂。
“不在院子里和朋友喝酒,自己跑到这儿来给游客拍照?是打算经营什么副业么?明总?”
熟悉的男声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从身侧传来。
明歌一愣,回头看到傅时修。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坐在轮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仿佛已经在这儿待了很久。
“有意思么?跟踪我?”明歌的脸色立马板正起来,没好气的怼道,“腿脚不方便还出来瞎溜达,你是不想好了吧?”
“怎么?关心我?”
“做梦吧,我是关心我自己,巴不得你腿脚早点好早点走,否则我还要被你拖累在这儿回不去。”
“你不是说不管我好不好,你都得走了么?”
傅时修的话让明歌眸色一紧,面色也跟着僵了僵。
他这个人真的是每时每刻都保持着过人的逻辑,总能从对方的话里挑出错处来,让人无言以对。
明歌干咳了一声,“这儿是我家,我想走就走,想不走就不走。”
说完,她往身边环顾一圈,故意道,“祁师兄呢?说好陪我放河灯的,人不见了。”
要是往常,傅时修的脸色早就青了,偏偏这会儿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泰然自若,看戏一样看着明歌,等她说完了,一脸从容道,“祁骁,这会儿应该在照顾苏曼,应该顾不上陪你演戏。”
明歌心中咯噔一下,错愕的看向傅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