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勉强的笑了一下,“是不是觉得我挺没出息的,竟然还接受他的帮忙。”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奇怪?”

“据我所知,嘉禾集团和傅氏并没有什么来往。”

“你的意思是?”

明歌有些疑惑,并未明白乔寒笙在担心什么。

乔寒笙正要说什么,怀里一阵手机震动,看到来电显示后,他对明歌说,“没什么,合同也签了,有他作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吃饭吧,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去吧,”不用问,明歌也知道十有八九是乔雪薇来的电话。

乔雪薇是个醋坛子,因为乔寒笙和自己接触的事情,不知道闹了多少次了,导致现在没有必须的情况,明歌私下压根不跟乔寒笙见面,现在见面也是在这种人多的场合,避免误会。

乔寒笙出去之后,小米吐槽道,“乔三小姐也真的是绝了,这还没结婚呢,都管的这么严,乔先生出来吃个饭她每次都夺命连环call,太可怕了。”

明歌说,“没有安全感而已,可以理解的。”

小米不屑的反驳道,“安全感不是自己给的么?”

听到这话,厉丽嘲笑道,“哟,你现在长本事了嘛,自从走出失恋阴影之后,看破红尘了?这种哲理都懂?”

“那是,”小米一边吃着虾仁一边说,“我跟你们说啊,我分手以后发现拼事业才是女人最佳归宿,结婚等同于限制自己人生的发展,多没意思?”

厉丽赞赏道,“难得觉得你说了句我赞同的话。”

小米得意起来,立马端起酒杯,“那咱俩得喝一个,明总,也一起喝一个。”

明歌笑着,“小米,我从认识厉丽开始,就知道她是丁克加不婚主义,跟你完全是两个概念,你又不是。”

“我现在是了。”

“我也是,”对面的林超媛也跟着凑起热闹来,拉着祁沐风一块儿端起酒杯,“来,我提议,大家一起干一杯,为不婚主义干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明歌几乎是被迫端起酒杯的。

“来干杯。”

“干杯。”

“这酒好喝。”

“……”

红酒醒过之后,与空气充分接触氧化,入口甘醇回香,味道非常好。

喝完这一杯,明歌只觉得这口感有些熟悉,似乎是之前在哪儿喝过的一款红酒,偏偏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此时,乔寒笙刚跟乔雪薇通完电话,从洗手间洗了手出来,迎面遇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往洗手间方向来,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会遇到他,脚步在原地站住。

天台上的风很大,似乎是要下雨。

打火机的声音在空气十分清晰,两根烟都点了好几次才点着,烟雾袅袅。

乔寒笙问,“红酒是你送的?”

身侧颀长瘦削的身影背依天台的栏杆,褐色的风衣下摆被晚风吹的瑟瑟作响,在身侧弹了烟灰,点头道,“凑巧知道你们也在这儿吃饭,她喜欢红酒。”

“可怎么说是甄总送的呢?”

“她想划清界限,不想跟我有牵扯,我如她所愿。”

这些话从傅时修的口中出来让人错愕的程度,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的话,乔寒笙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的。

在他眼中,傅时修是个薄情寡性的人,人情淡薄,为了生意可以不择手段,光是他查到的那些事情就足以说明他这个人是非常冷酷的,即便是对自己的亲人也毫不手软。

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在京都这个圈子里占有一席之地。

而现在他却像是一个第一次陷入爱情的男人一样,落魄,颓然,可即便是颓然,他身上依然有那种游刃有余的矜贵,容易让女人心疼的那种气场。

“我刚听明歌说,嘉禾集团收购明氏也是你牵的线?”

“她跟你说的?”

“嗯,我也是刚知道。”

傅时修的眸色在夜幕下有些晦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自嘲,“她对你倒是一直都很坦诚,什么都肯跟你说。”

“别误会,我把她当妹妹。”

“知道,”傅时修没有多言,手上一根烟抽完,顺手碾灭了烟头,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收起了所有的落寞,又恢复了他昔日冷静沉睿的模样,“还没跟你道歉,之前对乔先生多有误解,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有生之年能听到傅总跟人道歉,我也是荣幸,”乔寒笙也灭了烟,“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照顾明歌的不该是我。”

尽管傅时修还什么都没说,乔寒笙却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

堂堂傅氏集团总裁肯跟他过往一些甚至都追究不起来个所以然的小事来道歉,绝对不是良心发现,也不是对他怀有歉疚,归根结底是想要让他跟以前一样多照顾照顾明歌而已。

傅时修果然皱了皱眉。

乔寒笙直言不讳道,“其实明歌挺容易心软的,你既然想清楚了自己要什么,与其托付别人照顾她还不如自己来,如果是我喜欢谁,我绝对不假手于人,因为托付给任何人,我都不会放心。”

晚风骤起,吹的耳畔瑟瑟作响。

乔寒笙的声音淹没在风中,地上的烟头也被风吹灭了最后一丝光亮,但他的神情却格外坚定,“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傅时修看着他,明显有些动摇,但却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冷静,“同样的话劝别人永远更加轻松,可你自己不是也没做到么?”

“什么?”乔寒笙神色一怔。

“你猜的没错,我是打算嘱托你照顾好明歌,但一日三餐嘘寒问暖之类雇个保姆就能做的事情,我何必找你说?”

男人墨色的眸子忽然平静的让人心慌,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一样,就这么盯着乔寒笙,逐渐冷凝成冰,“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谁都查不出来你接近乔家的真正目的吧?”

泽爱落下,乔寒笙一下子捏紧了拳头,脖颈上的青筋都紧张的跳了起来,半晌才咬牙道,“我的事情,就不劳烦傅总关心了吧?”

傅时修目光沉沉,“原本是不想管的,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不管你做什么,不要牵扯上明歌,她越是信任你,越没办法接受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