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厉先生’三个字,苏曼那张脸上的神色忽然很复杂。
她十几岁就出来混社会了什么事儿没见过,人生阅历早就超出同龄人一大截,媒体评论她气场足,舞台台风稳,那完全就是因为她见过太多黑暗面了,对这个世界很不屑。
但此刻,明歌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从前从未见过的别扭。
“你是脸红了么?”明歌促狭的看着她。
苏曼一惊,立马瞪圆了眼睛,矢口否认道,“红什么红?我那是宿醉。”
借口都找的这么让人难以信服。
明歌也不跟她扯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继续问,“那你到底去不去?厉先生可是专程让我邀请你的。”
“不去,”苏曼撇过脸,“我跟他熟么?他邀请我就得去啊,他就是一扫把星,跟我八字不合,碰上他我只有倒霉的份儿。”
“这次又不是他办的聚会,是超媛。”
明歌跟苏曼好歹是这么多年的闺蜜了,彼此的性格都一清二楚,厉墨霆先前和她关系闹得那么僵,国外那段‘历险记’除了他们仨之外也没人知道,再见面的话是有些尴尬。
这一点人家厉墨霆显然也考虑到了,所以找了个拒绝不了的由头。
“超媛怎么了?”苏曼作为林超媛的前辈,相当于她半个老师,对于超媛的事情她还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关心的。
“超媛和小风两个人参加电竞比赛,拿了第一名。”
明歌直接翻出新闻递给苏曼,一边给她看一边嘀咕,“你消极怠工也就算了,怎么连娱乐新闻也半点都不关注,前两天热搜都炸了,超媛这丫头挂了三天的热搜第一名,国际电竞大赛。”
谁能想到林超媛和祁沐风两个网瘾少年凑在一起,天天在明歌家打游戏,还打出一番天地来了呢。
尽管林超媛之前女团比赛出道也算是红了一把,让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了,但是毕竟没有实力傍身,跳舞跳舞一般、唱歌唱歌也谈不上好,就一张脸长得漂亮,被黑的几乎体无完肤。
但这次国际电竞大赛就不一样了,林超媛和祁沐风是代表整个国家参赛的,俊男靓女的组合,实力还强,这不火都难。
“厉先生现在打算投资电竞行业,支持小风的战队,超媛的经纪公司那边也开始跟她接触一个电竞题材的剧本,原来黑她的人都少了,这也算是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吧。”
“什么叫算啊,这就是啊,”苏曼坐直了身子,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娱乐圈想走的稳,就必须得有作品傍身,像超媛这样的就算是家里有人护着,也走不远,观众的记忆是很短暂的……”
在娱乐圈如何稳扎稳打这件事,苏曼很有发言权,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之后,又开始说林超媛即将要接的那个电竞剧本的事情,“现在是关键时候,千万要爱惜羽毛,不能接乱七八糟的剧本败坏观众缘……”
“等等,”明歌打断了她的话,“你这些话跟我说没用啊,等聚会那天,你跟超媛说呗。”
苏曼一愣。
趁着她愣神的功夫,明歌从沙发上起身,不等她拒绝便自顾自拍板把这事儿给定了,“就这么定了啊,周六我来接你。”
“我还没答应呢!”
苏曼的声音被明歌甩在身后,她提着收拾好的东西和车钥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别墅,故作出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引擎声在院子里响起,绝尘而去。
去傅时修那儿的路上,明歌给他打了个电话,把苏曼的反应在电话里一五一十的说了,八卦道,“我觉得曼曼对厉先生是真的有点意思,欢喜冤家,说不定他们俩真的能成呢。”
“他们俩成?”傅时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那祁骁呢?”
“祁师兄啊,”提到祁骁,明歌心里也默默的替他惋惜了一把,“我看祁师兄是真的没戏了,他都陪在曼曼身边多少年了,这么多年都没主动过,注孤生的命。”
很多事情不是你等待就一定可以等到到一个结果,你不努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都很有可能在半途中被别人劫走,所谓夜长梦多就是这个道理。
祁骁总以为苏曼爱玩,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要快,恋爱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是对那些人都没真正走过心,他总是想等到她收心的那天,可殊不知,像苏曼这样的人真正的收心只能是遇到一个让她动心的人。
厉墨霆是苏曼的人生中不可多得的奇遇,最起码在明歌看来是这样。
“不说他们了,你工作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
“那我去接你,”明歌看了一眼车窗外,“我离傅氏不远。”
“好,正好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傅时修的语气莫名的有些严肃,这让明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么?集团的?”
“不是,别太担心,跟我没什么关系,是乔寒笙的事。”
听到这话,明歌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傅时修怕她开车不专心,怎么也不肯在电话里说这件事,笃定道,“等你到了再说,不是什么大事,你开车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明歌心里七上八下的。
乔寒笙能有什么事?先前他都跟自己说放下过去所有的事情,现在就一心一意的好好跟乔雪薇在一起了,总不能是骗自己的吧?
想到这儿,明歌一脚油门踩下去,五分钟之内就开车到了傅氏集团总部。
傅时修也刚开完会在办公室里看文件,见明歌到了,吩咐秘书去沏茶。
“到底是什么事啊?”明歌一坐下就问起电话里的事情来。
傅时修从抽屉里抽出一份请柬,“早上乔家刚送来的,乔寒笙和乔雪薇的婚礼定在今年十月了,李默打听了一下,说是挑了这周六去领证。”
“那不是好事么?”明歌松了口气,接过请柬翻看。
大红色的请柬内页是钢笔书写的楷体字,上书“诚邀傅时修、明歌伉俪莅临”,字迹苍劲有力,一看就是乔寒笙亲自写的。
傅时修冷毅的眉眼有些凝重,“歌儿,乔寒笙接近乔家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是他和乔致远的过节么,都过去了呀。”
“不是这件事。”
明歌脸上的轻松渐渐消失,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严重,“怎么了?”
“乔寒笙和乔雪薇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傅时修低沉在办公室里回荡,仿佛冬日里的一股冷风,让明歌猛地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