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明歌涨红了脸,“我就不信你刚学的时候一学就会。”

“是不会一学就会,但也不至于空杆。”

“你……”明歌咬着牙,愤愤的盯着他半天,“我不要你教了,我要去找个新的教练。”

难得见她气的跳脚,傅时修眼里的笑都快溢出来了,好脾气的拦住了她,“好了,不笑了,重新来吧。”

“我不要你教我。”

“确定么?这儿应该没人比我教的好。”

“那我也不要。”

“我的未婚妻打高尔夫这么差劲要是被别人知道,丢脸的是我。”

傅时修一句话,让明歌神色一怔。

这是继一周前的那场寿宴之后,傅时修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提起她是他未婚妻这件事。

明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一场交易,没有真情实感,可有一瞬间,明歌还是晃了晃神,看着傅时修眼里若有似无的暖色,几乎只差一点就要沉溺进去。

“我饿了,我要去吃饭。”

明歌避开了傅时修的目光。

傅时修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是该吃午饭了。”

说完这话,他将高尔夫球杆递给旁边的球童,当着球馆众人的面牵起明歌的手,迈步朝着球馆门口走去。

明歌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接受一路打量的目光,朝着球馆的餐厅走去。

傅家的私人高尔夫球馆是会员制,只有一个圈子里面的人才进的来,寿宴上傅时修介绍了未婚妻的事情一早在整个圈子里面传的沸沸扬扬,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长什么样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

此时,一路出了球馆往高尔夫球场配备的餐厅去,路上遇到不少人跟傅时修打招呼,看到明歌的时候都要多看两眼,甚至有偷偷拍照的。

经过今天,恐怕明歌的这张脸将会在整个圈子里面传遍。

明歌不明白傅时修为什么突然这么做,这等于是真的昭告天下她的身份,几乎不给退路的将她放在了傅家准少夫人这个位置上,她不亏,但傅时修就不怕自己后悔么?

一肚子的疑问跟着进了餐厅。

落座后,傅时修轻描淡写的扫了她一眼,“猜测你身份的人很多,他们查不到你的具体资料就会一直猜测,所以稳定傅氏内外合作的最简单办法就是我们的感情稳定。”

一旦感情稳定,外界关于政治联姻的看法就会减少,对于明歌的出身背景自然也就不会再过多关注。

而感情稳定的最好办法就是经常在公众面前同时露面。

听完这个解释,明歌神色一暗,‘哦’了一声,小声道,“我也没多想。”

现在就算是傅时修亲口跟她说喜欢她,她也不可能相信,像他这样已经走在财富巅峰的人,儿女情长这种事绝不可能占据生活的重心。

所以只有这么解释才说得通。

球场餐厅的饭菜意外的合口,明歌多吃了不少,午餐后有些消化不良,靠在沙发椅上不想动弹。

服务生过来将餐盘撤了,换上茶水,清爽的茶叶香气盖了油腻的空气。

“下午还打球吗?”对面传来傅时修的声音。

“我困了,”明歌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我想睡个午觉再练。”

“这儿没有给你睡午觉的地方,出去散个步提提神。”

“怎么没有?没有休息室么这里?”

“没有。”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落下,根本明歌不给半点询问的机会。

明歌却是真的突然困得不行,几乎半张脸都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我不去,没有休息室的话,我就在这儿睡会儿,你要散步你自己去吧。”

傅时修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难得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好,你在这儿吧。”

见傅时修还真的走了,明歌趴在沙发上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他胃病的事情。

兰嫂先前告诉过她,傅时修的胃不好,吃饭吃少了不行,吃多了也不行,有时候吃少了胃疼,有时候吃多了就得多出去走走帮助消化,否则后面就是大把的药等着。

中午他陪着自己吃的不少,看样子这会儿突然说要出去散步是胃不舒服了。

想到这儿,明歌一咕噜坐了起来,追上了傅时修的身影。

“怎么不睡了?”傅时修问。

“突然不困了,”明歌说,“我跟你一块儿去。”

时值九月初,刚过了京都最热的时候,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明歌和傅时修并肩走在草坪上,高高低低的山坡上看不到什么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室外球场的湖边。

见身边的女人虽然嘴上说着不困,可这一路走来却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的打,脚步都是虚浮的,傅时修有些无奈。

“困了就困了,也没人逼着你非要跟我出来,你跟出来干什么的?”

“兰嫂说你胃不好,我陪你散散步,免得出什么事没人看见。”

明歌回答的直接,半点也不扭捏。

在关心傅时修这事儿上,她向来是做得到三分恨不得夸出十分来,根本不可能藏着掖着。

傅时修说,“我胃病没什么大碍,不要挂在嘴上说。”

“我知道,这儿不是没人么?”

“也不用人陪着,胃病而已,不是胃癌。”

“呸呸呸,”明歌忽然拉着傅时修的手,左右环顾了一圈,神色有些着急。

“你干什么?”

“找木头,老人家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要摸一下木头才能化解,”说着,明歌拉着傅时修走到一棵柳树下面,强拉着他的手在柳树上摸了摸,“好了。”

“你还信这个?”

“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明歌眨眨眼,“反正摸了,你别说那种话以后,乌鸦嘴。”

“你很怕我死?”

“当然,没有人比我怕你死了,”明歌一脸的真诚,“你要是死了的话,我就无依无靠了,什么也做不了。”

“这么坦诚?”

“不然呢?我要是说我对傅先生你一见钟情,生死不离,这种话你相信么?”

“不信。”

“那不就得了,傅先生,只有利益才让人牢牢地绑在一起,不是吗?”明歌一双漂亮的凤眼里闪烁着慧黠,那种狡诈中还能透着单纯无辜的眸光,让人无法苛责,有种明知是火坑却引诱人往下跳的魔力。

傅时修看着她,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帮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