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料店吃完饭后,时间还早,不到八点钟,项目组有人提议去唱歌,明歌将自己的卡拿给了厉丽,“到时候刷我的卡结账。”
“艾总,你不去么?”
“不去了,我先回去了。”
“那我让司机来接。”
“不用,司机留下跟你一块儿,到时候负责把项目组的人都安全送回去,我打车走就行。”
说完,明歌一手搭着外套,一手拎着包往日料店门口走去。
乔致谦追上去,“我送你吧。”
“不用,我叫好车了,”明歌摇了摇自己的手机,笑了一下,落落大方。
“你这么早就回去么?不再玩会儿?”
“不了,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这话让乔致谦神色一滞。
“我车来了,先走了,乔总玩的开心,”明歌拉开停在面前的车的车门,冲着乔致谦挥挥手。
“那你注意安全。”
车子绝尘而去,消失在车水马龙中,望着那逐渐消失的车尾灯,乔致谦的内心忽然激荡起一些疯狂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期待自己的另一半同时具备风情万种和端庄娴雅,但这无疑是痴心妄想。
风情万种的女人很难安分守己,而端庄娴雅的女人也很难八面玲珑。
可眼前的女人却不同,她一句‘家里有人在等我’太有温馨的画面感,此时此刻,乔致谦疯狂的嫉妒着傅时修。
这个男人是京都的首富,拥着至高的财富的同时,还拥有着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在外风情,对内顾家,完美的让人恨不得不择手段抢走。
“师傅,去四牌楼,二两酒吧。”
车载香氛的味道有些浓郁,明歌说完地址后,将车窗开了一半,风吹进来,人的神思也清明了大半。
她当初被明瑶设计陷害这事儿,跟乔致谦没关系,但要不是因为他和明瑶苟且,恐怕刘茹柯和明瑶母女俩也不会铤而走险,对她下杀手。
所以她的‘死’,乔致谦也是帮凶。
除此之外,感情上的背叛对于她而言,懒得多想了。
当初两个人工作都忙,其实她并不清楚乔致谦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看清了,冷静了,既觉得庆幸又觉得荒唐。
如果自己没‘死’的话,她和乔致谦的婚姻也绝对走不下去,那就又是另外一段悲惨了。
总之人生不管你怎么选择,都各有各的际遇,这些际遇中各有各的欢喜与悲惨,不必过分纠结选择的错对,走下去就是。
“到了,姑娘。”
“谢谢师傅。”
下了车,明歌抬头看着街对面,一排老房子都打上了拆迁的标志。
‘二两’是这些老房子里其中一家楼上的清吧,楼下是一家破烂冷饮店,当初知道这家店,还是跟闺蜜苏曼来的。
苏曼身份特殊,人多的地方去不了,又喜欢喝两杯,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打听到这个地方的,清吧窗口正对着的就是外面四牌楼街道,远远地还能看到远处的钟鼓楼,每到夜色降临,钟鼓楼的灯光格外耀眼。
“给我一杯龙舌兰日出。”
“好,您稍等。”
明歌坐在靠窗的位置,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晚忽然很想来这个地方,也许是因为今天到了乔氏,让她想到很多过去的事情,想故地重游,怀念故友。
又也许仅仅是因为这段时间算来算去的太累了,她只想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安静的待一会儿。
夜色渐渐深了,京都的繁华之处就在于越深的夜色愈加繁华。
秋风将小区里的落叶扫起,出租车引擎的声音都被掩盖了不少。
从窗口看到明歌独自一人从出租车上下来,脚步虚浮,晃晃悠悠的进了院子,傅时修皱了皱眉,将窗帘放下,重新坐回床上等。
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人进屋。
傅时修拿了床头的杯子下楼倒水,刚出门就听到楼下兰嫂的声音。
“太太,您不能在这儿睡,我扶您回房间吧。”
“没事,我就睡在这儿,兰嫂,你别管我了,你下班了……”
明歌闭着眼,在沙发上倒的四仰八叉,闭着眼睛,一张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没少喝酒。
“太太……”
“兰嫂,”傅时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爷,”兰嫂忙回过身,“少爷您看太太她这……”
“不用管了,你休息吧。”
兰嫂愣了一下,立马点头,“是。”
沙发上,明歌怀里抱着香蕉抱枕,一脸的迷糊,看到傅时修的时候还是一副不清醒的样子,迟钝的打量着。
“在哪儿喝了这么多酒?”
“酒吧,”明歌嘟囔着,试图从沙发上爬起来,但是刚起身就又摔了回去,继续嘟囔,“我知道你又要骂我了,但我是自己一个人喝的,不信的话你让人去查。”
傅时修皱了皱眉,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为什么喝酒?”
明歌抿了抿唇,“心情不好。”
这个回答让傅时修脸上清冷的神色凝住,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自打认识她开始,她做什么事都算计的很好,复仇的决心很大,野心十足,见过她意气风发的样子,见过她狡诈阴险的样子,也有自作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也会偶尔让他觉得不耐烦。
但很少见她坦露自己脆弱的情绪。
“为什么心情不好?”
“因为……”明歌眯着眼,含糊不清道,“因为没有朋友了。”
新的身份给她带来很多好处,但她没有朋友了。
为了规避风险,她不能跟从前任何认识的人联系,就算是以后遇到,她也得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傅时修说,“这件事在你跟我做交易之前,你就应该清楚。”
明歌沉默了会儿,“我知道的。”
只是权衡利弊,做了取舍以后,偶尔也会脆弱,也会想用酒精麻痹一下神经,也会后悔那么一阵。
她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因为脑子不清醒,身体的重心也把握不好,一个不稳又差点摔坐在地毯上。
傅时修伸手要扶她也没来得及,幸好她抓着沙发的扶手,踉跄了两下站稳了,然后仰头看向傅时修,“你能让让吗?”
扑面的酒气让傅时修皱眉,“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睡觉,”明歌拨开他,鞋都没穿,光着脚朝着楼梯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你放心,我不睡你房间,我睡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