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安小恬和王梓悦如约来到了医院。
当她换上患者服躺在推车床上的时候,她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察觉到她的手在剧烈的发抖,王梓悦以为她害怕,连忙弯下身握紧她的双手安慰着:“小恬,不要害怕,进去以后医生会给你打麻醉,很快就好了。”
安小恬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安小恬被推着进入手术室后,头顶一个大大的探照灯照了下来。
惨白的灯光直直照下来的,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安小恬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被人抛上岸等待宰杀的鱼,呼吸不通畅的窒息感。
脑袋里似乎还能听到时间的钟在滴答滴答走动着。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突然她身上一处刺痒,虽然不痛,但是清晰。
不一会儿她开始觉得意识有些模糊,眼前人影攒动。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骚乱声,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王梓悦的惊呼。
手术室外面,一个高挑欣长的男人走了过来,后面还跟随着另一个人男人。
只见在前面的男人面色冷地快要滴下水,周身散发的怒火让他看起来就像来自地狱的修罗,一时间倒没有人敢靠近。
走廊里的护士看到眼睛都直了,这个男人好帅……
不过有人眼尖,立刻辩认出他是朗坤集团总裁夜溟邺!
“夜,夜溟邺,你怎么来了?”王梓悦吓得此刻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夜溟邺没回答他,只是冷冷朝她扫了一眼。
只一眼王梓悦觉得自己想是跌入冰窖,那种从灵魂深处想要发出尖叫的恐惧让她僵住。
“是你带她过来的?”
冰冷的话语里带着质疑,王梓悦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根本就不敢撒谎,点了点头。
夜溟邺看到后,眼底的寒光更甚,就像深潭底下的坚冰,冷地冒着寒冰。
一旁的陈天立刻明白夜溟邺生气了,不禁慌张地上前,一把扯住王梓悦的手腕,将她拉在了伸手,然后硬着头皮对夜溟邺说道:“夜总,先找少夫人要紧。”
夜溟邺微微眯了眯眼,锐利地视线定格在陈天的脸上。
虽然只有短短两秒,但是陈天却仿佛被审视了两年。
“哼!”夜溟邺轻嗤了一声后,转身继续往手术室走过去。
“先生,你要干什么?”站在门口的护士忙制止了他的动作。
夜溟邺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寒,冰冷俊美的脸上明显的疏离和不悦,“我找我太太。”
护士:“但是病人现在正在做手术,你不能进去,欸——”
夜溟邺没再听她啰嗦,径直推开门走进去。
病床上的安小恬被吵杂的声音刺得皱起眉头,本想挣扎起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麻醉的药效却越来越强。
在彻底陷入昏迷之前,她仿佛看到了夜溟邺的脸。
······
滴答滴答。
时钟的响声让床上的安小恬慢慢睁开眼睛,她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嘤咛了一声。
因为麻醉药的关系,她的太阳穴还在一下一下地抽痛着。
突然一张哭花了的脸闯入了她的视线。
安小恬定睛一瞧,才发现是王梓悦。
“傻丫头,哭什么,我没事。”安小恬拍了怕扶在肩头哭泣的王梓悦,小心安慰着。
“陈天。”一声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响起。
安小恬轻拍的手吓地停止,立刻一个黑色的身影靠过来,将王梓悦扶开了走了出去。
安小恬忍住了一阵眩晕,从床上慢慢坐起来。
刚才醒来太急也没有看,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在医院,而是在别墅自己的房间内。
安小恬觉得诡异极了,自己不是在医院做手术吗?
怎么这会儿突然回到家里了?
这会儿看到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的夜溟邺,她是不敢开口的。
房间里除了她和夜溟邺,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仔细瞧了瞧这个男人的脸,有点印象,感觉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说吧,沈医生。”夜溟邺语气冷地掉渣。
“夜先生,我想让我家人离开这里去国外,我想……请你帮我。”被唤作沈医生的男人仿佛是做了很艰难的决定,才将这句话说出来,“除了你,我实在找不到别人能做到。”
“哦?”夜溟邺挑了挑眉,语气上扬。
这个沈医生这两天一直都躲避着他们的搜查,不知道为何今天却主动现身。
居然还是有事拜托,实在让他太过意外。
一旁的安小恬打量着他,脑袋中思索着“沈医生”这样的人。
突然她想到了,面前这人正是爆炸发生后照顾自己的医生。
只是现在他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面庞也没有一贯的傲气和高冷,所以自己才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我为什么要帮你?”夜溟邺声音平淡到像在谈论天气一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谢子熠身边的人,找他帮忙应该比找我更合理吧?”
“我就是要避开他,怎么能找他!”沈医生咬牙低声道:“我好不容易在他发现之前将我家人带走。夜先生,你放心,我不会平白让你帮我这个忙。我会交代自己知道的事情,反正将我家人带走后,我也不会在再回来,用不着再替他保守秘密了。”
“难道我没有其他的办法让你开口吗?”夜溟邺的话里没有一丝玩笑。
“你当然可以选择这么做,但是与此事件相关的证据你永远也拿不到。”沈医生眼里满是坚定,甚至是破釜沉舟。
夜溟邺沉默了一下,而沈医生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被悬挂在油锅上,煎熬不已。
为了不让家人剩下的日子,成为威胁自己的工具,所以他才主动献身,让夜溟邺的人能抓到自己,并和他赌一把。
夜溟邺抬起头看向他,“行,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