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臂撑在地上,人还未起来,就被夜溟邺弯身提起衣领,一个拳头再次打过去。
安小恬看到眼前一幕,有些不敢置信。
夜溟邺的身手再好,但是贺元泽也不差啊。早就有听闻,这个笑容一脸温和的男人是跆拳道黑带,身手了得。
一时间,安小恬分不清贺元泽是故意的,还是其他……
只知道,如果夜溟邺再这样打下去,贺元泽真的会被他打出什么样。
“夜溟邺,够了。”
安小恬想都没想的上前,伸手去拉夜溟邺,想把他拉开。
“小恬,别管。”
开口的是贺元泽,声音低沉的开口,那语气,刺激的夜溟邺眼底的戾气更甚,非但没有停手,一个拳头再次打过去,这次,贺元泽直接趴倒在地,连撑起自己的力道都没有了。
“夜溟邺!”
安小恬尖叫出声,在他又要继续的时候,想都没想的扑过去挡在了贺元泽的面前……
夜溟邺的拳头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看着挡在贺元泽面前的女人……
他的夜太太挡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用着愤怒的眼神看着他,当着他的面维护着另外一个男人。
这样亲疏区别对待,刺的夜溟邺瞳孔里的痛楚似要漫溢出来。
他的余光越过安小恬,看着刚刚被打的头都抬不起的男人慢慢抬起头,面色已是惨白一片,脸上更是被他揍肿破了相。
但他的眼神在路灯下还是那么亮,在安小恬上前帮他挡下的那一刻,他眼底的柔光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他的夜太太,就是他的全世界。
贺元泽的目光没看他,看到是安小恬。
看着她姣好的侧脸,看着维护着他的安小恬。
眼底有着满足,也有着喜悦。
这样的满足,这样的喜悦,如同耳光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
胸口剧烈起伏着,夜溟邺伸出的大手拳头在半空中越捏越紧,目光死死的锁在安小恬的脸上,从喉底深处发出的声音,“到一边去。”
“不!”
安小恬毫不犹豫的开口,双臂依然张开,护着身后的贺元泽。
“安小恬,我再说一遍,让开,到一边去。”
夜溟邺已是怒不可遏……
“我也还是那句,不可能!夜溟邺,要打他,你就先打我!”
安小恬在他的眼神逼视下毫不退让……
夜溟邺被她刺激的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当着外人的面,如此维持着外人,她把他置于何地。
安小恬其实知道夜溟邺不可能真打她,而护着贺元泽也只是不想夜溟邺打他。
不管如何,她没有办法看着贺元泽这样被夜溟邺打,他出手没有轻重,要真打出什么样,怎么办?
笃定的想法,在看到夜溟邺真的再次抬手的时候,眼底有着一抹不敢置信,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身体突然腾空……
落下来的拳头并不是打她,而是直接伸手把她从贺元泽面前拉了起来。
安小恬第一反应是抓住夜溟邺的手,死死的扣住,不让他有动作……
她是担心他把她拉起来是想拉开,然后继续打贺元泽,这样的小动作,夜溟邺看到了,贺元泽自然也看到了。
缓了一下,已好了很多,贺元泽立刻伸手想要拉回安小恬。
手刚碰到安小恬,就被夜溟邺抬脚踢向他的腿。
贺元泽刚站起来,身体再次不稳,单膝跪在地上,这一次,脸色已是煞白,可是一声痛也没喊出来,但明显看得到鬓角处细密的的汗珠以极快的速度渗出,很快就湿透了他的浓发,在夜色的掩护下,无人察觉。
“夜溟邺,你疯了吗?”
安小恬看着下手下脚都毫不留情的夜溟邺,气的伸手拍他。
这一刻,夜溟邺扣在安小恬手腕上的手越收越紧……
目光转向安小恬,看着她脸上紧张的神色,那是在紧张他会不会继续打贺元泽。
呵。
唇角冷冷的勾起……
这一笑,让夜色笼罩下的俊脸更是魅惑迷人,可却又让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危险。
夜溟邺觉得,这是他这辈子以来,怒火最大的一次,也是他这辈子以来最失控的一次,更是他这辈子以来自制力最强的一次。
因为,如果稍微自制力差一点,他就会忍不住打死贺元泽,再掐死安小恬。
只字未言,夜溟邺大手用力扣着安小恬的手,用力一扯,直接把他扯进自己怀里,没再看地上的贺元泽,愣着如同寒冰一样的俊脸,大步往前走。
安小恬被扯的身子跌跌撞撞的,他人高腿长,原本步伐就非常不一致,平时夜溟邺很是迁就她,这还是第一次,夜溟邺几乎是完全不考虑她的感受把她一路拖拽着走。
“小恬。”
贺元泽在看到夜溟邺拖着安小恬走的时候,手臂撑在地上,想要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但刚站起来,身子又不稳的跌跪在地,眼睁睁看着安小恬被夜溟邺一路拖到他的车边。
车门打开,安小恬被塞进了车里。
安小恬一路被拖的跌跌撞撞的,手臂被扯的很疼,可不管她怎么扯也无法把自己的手臂从他的大手里扯离。直到车边,安小恬被塞进车里,心底也有火,想都没想的就要立刻下车,腿还没落地,就听夜溟邺说道:“你敢下车,我就敢打死他。”
安小恬的腿硬生生顿在半空中,没敢落地……
仰头看着一臂撑在车上的夜溟邺。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他眼底的戾气未曾退掉半分,反而越来越重,眼神狠狠的盯着她。
那眼神,看的她心底一阵发怵,如果眼神可以凌虐人,她此时一定是在被他狠狠的凌虐。
这样的夜溟邺,太陌生。
她看着他。
知道夜溟邺是认真的。
虽然她知道这是一个法治社会,更加知道依法办事。
但从小她也明白一个道理,有钱好办事,有权好办事。
她虽然相信夜溟邺并非会是手上染上鲜血的人,但是,人在极怒的情形下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按夜溟邺如今的身份,就算是做了极端的事情,想要抹掉,也是轻而易举的。
她不敢赌。
伸出一半的腿最后还是缩了回去,伸手泄愤的自己伸手关上车门。重重一拉,砰的一声,宣泄着她心底的不满和怒气。
夜溟邺看着安小恬把腿收回去,非但没有半点高兴,眼底的墨更深,晕染开来,比夜色还要黑……
矛盾在心底……
她下车他不爽,不下车,他更加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