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恬把手中的笔拿过,递到夜溟邺的面前。
夜溟邺低头看着手中翻开的离婚协议书,其实,这是他看到最简单的离婚协议书。安小恬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带走,如此果决干脆!
从协议书上移开目光,伸手接过安小恬握在手中的笔……
“为了离婚,我会不择手段。”
他并不怕安小恬再做些什么,他只是不想看到安小恬逼自己离婚而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看到她明明不擅长却强逼着自己做这些事情,看着她眉眼间染着的疲倦。
他怎么还舍得,让她不择手段。
这些,根本就不适合她。
“你考虑好了?”
“是!”
“小恬,你怎么会认为我最爱的人是艾诗琪……”
夜溟邺手握着笔看着安小恬,他怎么舍得和她离婚,但又舍不得她再这样一步步的逼他,更是逼她自己。
夜溟邺的眼里盛满了痛苦。
却不想安小恬听到这句话后,心中冷笑更甚。
且不说那天记者会上的视频,光是前两天他和艾思琪在这个办公室里说的话,也要否认了嘛?!
但是安小恬已经不想同他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了。
“夜溟邺,为了离婚,我真的会不择手段,你不要逼我做出我不想做的事情!”
她的脸上写着坚决,离婚的坚决。
就在夜溟邺想再继续开口的时候,口袋的手机突然响起。
特殊的手机铃声让夜溟邺表情微变,也是松了口气的放下手中的笔立刻站起身。
“我先接个电话。”
夜溟邺快步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他说了一句喂之后就再没说话,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夜溟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行,盯着。”
夜溟邺压低了声音……
“我现在立刻过去。”
夜溟邺挂了电话后,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对安小恬说道:“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去处理,等我明天回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乖。”
“夜溟邺!”
安小恬的声音被夜溟邺丢在脑后,极快离开……
M市区较为偏僻的一栋小别墅,沙发上正坐着一个清秀的男人。
此时他脸上的表情空空荡荡,好像没有任何人和事能走进他的心中一样。
这时别墅的门打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带来的是冷到极致的气场。
不用抬头,坐在沙发上的人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夜溟邺,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沙发上的人懒懒地开口。
进来的夜溟邺将外套递到一旁人的手上,然后目光锁定在沙发上的人,踱步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许静泽,这个是谁给你的?”夜溟邺纤细的手指夹着一张纸条,眼神犀利地看向他。
许静泽苍白着一张脸,根本不打算回答他。
夜溟邺视线下移到他左手腕上缠着的绷带,刚才陈天在电话里告诉他,许静泽企图自杀,还好被发现了,不然就真的要丢了性命。
“哼,看来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夜溟邺冷笑了一声,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照片丢在了许静泽面前的茶几上。“看看。”
许静泽依然不为所动,看来是笃定了不准备回他。
“怎么,连你妹妹的消息也不愿看了?”夜溟邺轻笑了声。
话音刚落,许静泽不敢置信地转过头,视线立刻移到茶几上的那张照片。
只一眼,就让他吓得魂飞魄散,他猛地抬手将照片拿起来,因为恐惧捏着照片的手指也微微在发抖。
只见照片上的许静纯正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身子底下的一大片红触目惊心。
“夜溟邺,我,我要杀了你!”许静泽赤红着双眼想站起来扑到夜溟邺的身上,然而他才刚有所动静,就被站在一旁的保镖压制住。
“混蛋,放开我,我要报仇!”被一下制止在原地的许静泽疯狂地挣扎着,嗜血的眸子始终盯着夜溟邺的方向。
看到他如同困兽一般,夜溟邺冷嗤了一声,薄唇开启道:“你妹妹在的精神病院里有人发病,失手伤了她,目前已经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但是因为她在国外没有监护人,所以同意书还未签,手术也还没做。”
许静泽的挣扎停下来,力量也像被泄掉一般,整个人失神地跌坐在地上。
紧接着整个人又发狂般地从地上弹起来,不管不顾地想要往门口冲。
保镖顺势又制止了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姓夜的,放开我!”许静泽面目狰狞地扭转头,狠声道:“我要去救她!”
夜溟邺冷着一双眼,一条腿抬起优雅地交叉到另一条腿上,淡淡地继续说道:“许静泽,我那边的人手已经查了,当天那个病人的药物被人调换,所以才会发病。所以你妹妹的事故并不是意外。”
许静泽咬着唇,眼神里溢满了痛苦,双手也死死地扣在地上。
这些天他被夜溟邺囚禁在这里,不管被怎么逼迫,他都咬紧牙关不吐露一个字眼。
直到昨晚上他醒来后才发现手上被拽紧了一张小纸条,莫名地将它打开,他的呼吸一窒。
没想到那些人那她妹妹的性命做要挟,让他自行了断。
一夜无眠,终于白天在看守不在的时候,他偷溜到卫生间准备用刀片划开自己的手腕。
谁知他才刚有所动作,就被外面闯入的人吓到,手一抖,也划偏了位置。
“许静泽,如果不是我巴黎的手下及时赶到,你妹妹应该会失血而死。”夜溟邺冷冷淡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那些人并不打算给你们俩留活。所以,你最后的选择只有我。”
此时的许静泽就像一只没有灵魂的空壳,神情呆滞空洞地可怕。
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对待他们兄妹俩?!
在演艺圈被受欺辱不说,这会儿又被当作争斗中的棋子。
“你妹妹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的选择。”
悠悠的一句话飘进了许静泽的耳朵,仿佛是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落难人抓到了一根浮木,眼里又亮起了一丝生机。
“夜溟邺,你,你肯帮我?”
“只要你说出整件事情幕后的指使者,我自然会帮你。”
许静泽又挣扎了一下,夜溟邺眼神示意了压在他身上的保镖,保镖起身离开。
许静泽因为手腕受伤,又挣扎过度,白色的绷带渗透出鲜红,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他站起身,衣服皱皱巴巴,拿着眼神看向夜溟邺。
“夜溟邺,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需要在我妹妹手术完以后再说。”
“……”
夜溟邺眼睛微眯,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声音也沉下来,“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言下之意就是在告诉许静泽,他现在没有其他任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