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出门,此刻正好是上下班人最多的时候。
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估计会迟到。
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一想到那天在医院的尴尬,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不知道那个冰块脸爱记仇的男人,这会儿正想着用什么法子折腾自己呢。
林晓贝捏紧了背包的带子,越来越纠结,辞职的念头也越强烈。
忽然,她的眼睛瞥到了一小姑娘的身上。
一双宽大的手掌正在她的身上摸索着,小姑娘只是咬紧了牙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顺着那双手看过去,一个满脸横肉黄牙的男人此刻笑得格外恶心。
他眼睛滴溜溜的,想老鼠一般在女孩的身上流转,小姑娘委屈的泪水看得林晓贝火冒三丈。
两人身旁还有好几个大人,却对这样的情况无动于衷。
林晓贝顿时,抄起身上的背包直接丢了过去,狠狠地砸在那男人的脸上。
”干什么?!有病呀!”男人的好事被打断了,他一脸不爽地在人群中寻视着罪魁祸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晓贝侧身挤过去,将那小姑娘挡在身后,抱歉地笑笑,”我一时手滑了。”
”手滑?你这是逗我呢?”男人自然不会相信这些说辞。
原本胖乎乎的脸,此刻因为愤怒,更是五官都聚在一起,充满了压迫感。
小姑娘有些害怕地伸手拉扯了两下林晓贝的衣袖,声音如同蚊蝇一般,在林晓贝的耳边说道:”算了,姐姐。”
那股子隐忍让林晓贝更是心疼,不自觉想到了以后的兮兮。
”这车上可是有监控,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手滑!你得赔钱!”男人蛮横不讲理地质问,非要让司机马上开到警察局去。
周围的乘客都冷漠地看着,谁也不愿意摊浑水。
还有人居然反过来劝说林晓贝:”小姑娘伤了人就是该赔钱的嘛,这个点了,大家都赶着上班呢,别为了自己的事情耽误了别人呀,做人可不要这么自私。”
林晓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突然回头,美目怒瞪,吓得那人浑身一颤,立刻闭上了嘴!
”好啊,那就去吧。”林晓贝冷漠一笑,”这车上既然有监控,那就让有的人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
男人顿时语塞。
”我也想看看,警察是帮我,还是帮你。”既然给了台阶不下,非要撕破了脸皮,林晓贝也就奉陪到底。
她的注视让男人心慌:”你,你在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此刻,正好公交车到站,林晓贝拽着那小姑娘下了车,帮她整理好了松松垮垮的校服,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她送上去。
”谢谢姐姐。”姑娘红着眼睛看着她,真诚的感激。
”好了,别哭。”她心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以后要记住,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能让别人欺负。”
小姑娘狠狠点了头,司机才一踩油门走了。
她一抬头,便看到那栋高耸入云的高楼,深呼吸一口气,她抬步走进去,却全然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掐着点打完了卡,林晓贝的动作更是慢吞吞的,恨不得把一步分成三步走。
嘴里一直念念有词,想着等会儿见到廖皓辰应该怎么解释。
身后传来的喧闹声,才让她回过神来。
这一扭头,就和廖皓辰对视上了。
他披着晨光从大门口走进来,身旁的女孩子们都瞪大了眼睛,抑制不住地笑,一声比一声近的”廖总好”将她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眼看着人越来越近,她立刻转身躲在人群之中低着头不敢看他。
廖皓辰直接走进了专属电梯里,黑沉着脸。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林晓贝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慢悠地上了楼,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眼睛时不时暼向办公室门口的方向。
人不在里面。
她松了口气,刚才碰到林助理的时候,她特意问了一遍,才知道廖皓辰一上来就去会议室开会了。
总算是逃过一劫,至少还能逍遥段时间。
林晓贝七上八下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她盯着电脑屏幕,困意渐渐席卷了她的大脑,不一会儿坐在位置上开始打瞌睡。
梦里她被廖皓辰那个黑脸怪压榨得不敢反抗,关她小黑屋,每天只让她不停地工作,还不给她饭吃。
她猛然从梦里挣扎起来。
抬头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吓得她往后一仰,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
”进来。”对比她的狼狈,廖皓辰站在门口,笔直挺直的西装看起来衣冠楚楚。
”哦,好。”她稳住身子,才起身跟进去。
”关门。”
廖皓辰低声吩咐,双手合十撑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关门的动作。
瞬间,外面的吵闹声都被隔绝在外。
安静的房间里,林晓贝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尤其是那双还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睛,让她浑身不舒服。
”廖总。”
她小声叫他,却没有任何回应。
那道视线就像是把刀子,将她身上的衣服一点一点地剥开,她的双手将笔记本抓得紧紧的,那股紧张感快将她吞噬。
”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的。”林晓贝缓缓张开了嘴,”我那也不是故意的,您都看到了,那个小孩……”
”你看我很闲吗?”廖皓辰打断了她的话。
”啪嗒”一声,一份文件对准她的方向甩过来,落在办公桌的边缘,准确无误:”这个项目,你去考察一下。”
她余光瞥了一眼廖皓辰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冰霜。
松了口气,她翻开文件大致看了一遍。
居然是关于画展合作的,一时之间她来了兴趣,眼睛闪过一丝光亮。
她以前最喜欢的就是绘画和设计,只是后来遇到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放弃了。
此刻,她只觉得这份文件滚烫无比。
”出去。”可廖皓辰的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将她浇了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