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沈府门口挂着的两个大灯笼,将整个石阶都洒上暖暖的金色。
凤锦瑟站在那烛光下,伸手叩响了沈府大门。
其实她也不想敲的,毕竟自己身上都是血,吓到来人多不好啊。
可是身后那个没用哥哥不知道突然怎么了,扭扭捏捏半天都下不去手敲门。
急得她直接就走上前几步敲了。
她回过头,她嫌弃地看看凤宸烯:”三哥,不是我说你……你紧张什么啊?”
凤宸烯脸一红,有些怨恨地看着凤锦瑟。
还不是因为她急急忙忙地来沈府?害得他连换身体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再看看她那沾满了血迹的衣物,和她对比起来自己体面了不少。
凤宸烯心里平衡点了。
沈府大门悠悠打开,开门的小丫鬟探出脑袋。
”是谁——啊!”
她一眼看到烛光下阴森森笑着的凤锦瑟,话还没说完,就眼睛一翻,昏倒了。
其实也不怪凤锦瑟,实在是沈府大门的这个灯笼挂的不是地方。
她有些尴尬地笑笑,站在凤宸烯身后。
”三哥还是你来吧。”
很快有小厮发现了在门口倒着的那个小丫鬟,急忙冲了过来。
他探出头,看到凤宸澜背后血淋淋的凤锦瑟时,也是吓了一跳。
好在有凤宸烯那张笑得憨厚的脸,他才没有像小丫鬟一样被吓晕。
”你是?”小厮问凤宸烯,眼睛却止不住地瞟凤锦瑟。
那是人是鬼啊?
怎么跟在这个男人背后只知道微笑呢?
这个男人知不知道背后有这么一个……东西啊?
凤宸烯谦谦一笑:”我们找你家小姐,有要事相谈。”
小厮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意思是他是知道背后有人的。
他脸上肌肉缓和一些,答复道:”好,我去通报。你们稍等片刻。”
不过一会,他就又回来了,把他们一起带了进去。
因为有凤宸烯在,沈曼珠今日是在会客室见的他们。
一看到凤锦瑟,沈曼珠大急,连忙走上前去。
”锦瑟,你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还不等她做出回答,沈曼珠又拉着她的手坐到位置上:”快来快来,我给你把把脉!”
凤锦瑟无奈,只能坐下。
”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我没受伤!”
沈曼珠这时候也摸好了脉象,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放下心以后,她这才留意到在门口站着的手足无措的凤宸烯。
”凤三少爷?”沈曼珠急急站起来,”方才曼珠一时心急,竟然没有注意到三少爷,请三少爷见谅。”
凤宸烯害羞地摆摆手:”没、没事。”
”我就是陪瑟儿来的。你们聊,不用管我。”
说着,凤宸烯就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的也不搭话。
凤锦瑟给沈曼珠看看她树枝上挑着的那个大血块。
”曼珠,你看看这个血块,我想知道这是不是蚀骨散的功效呢?”
”方才我看见一个人形的血迹,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直接化作了一滩血水。”
”我想到了上次你跟我说的蚀骨散,所以就来给你看看。这人是不是死于蚀骨散?”
沈曼珠细细地查看着那个血块,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恐怕是的。”
”蚀骨散已经被禁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凤锦瑟拿起帕子将树枝包裹起来,一边包,一边忧心忡忡地思虑着。
果真是蚀骨散。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被禁了这么多年的蚀骨散最近出现的频次竟然如此高。
定是陆青黛背后那人和这凶手有关系。
甚至——有可能就是同一人。
凤锦瑟越想越觉得,她还是得再去栾王府走一遭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陆青黛和栾王府到底有什么关系。
沈曼珠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她猛地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没什么。”
正准备起身走人,余光突然瞥到凤宸烯正在偷偷地看沈曼珠。
对了,她怎么差点忘了!
三哥对沈姑娘有意思啊。
二人好不容易见一面,如果她办完自己的事情就离开,那她这个妹妹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她赶忙回头叫凤宸烯坐过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就连是主人的沈曼珠,都有些不自在地抿住了嘴。
凤锦瑟不断地给凤宸烯使眼色,可是他始终不为所动,甚至脸越发得红了起来。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打起精神,斗志昂扬。
”曼珠,我三哥他最近读书很上心,还是多亏了上次你来我家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