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凡对于天天的话,几乎是置若罔闻,她只是一言不发的望着沈林风,剩下的其他事物或者声音,好像与她无关,在她的眼里,只剩下了自己和沈林风在这个世界里,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房间里面,外婆以前放置过的一个大摆钟忽的响了一下,才说明了时间酒精过了有多久,天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吓得颤抖了一下身子,他从来没有见过温凡会对自己这样冷漠。
妈咪一直都是温暖而亲近的,可是今天,她却像是全身忽的带上了一层阴冷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天天不知道妈咪会做些什么,他此时倒希望妈咪能够有些什么动静,这样也补货让自己心里太过紧张。
最害怕的,便是妈咪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就是站着,这样的冷暴力几乎让天天快要吓哭了,他却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力的憋着自己,生怕自己发出的一丁点声音让妈咪引起了反感,他害怕的缩成一团。
似乎听到了一声很轻微的叹息声,接着温凡便开口,声音似乎微微有些沙哑,她看着天天,说道:”天天,来妈咪这边。”
天天有些害怕的抬头看着妈咪,他听到了妈咪声音中似乎带着些微的沙哑,好像是哭过一般,但是他没有看到妈咪脸上曾有过泪水,但是妈咪的声音很低很低,平时总是觉得她说话像是泉水叮咚,可是今天,却觉得说不出来的稍微嘶哑。
好像在这一瞬间,自己不认识妈咪了,天天无来由的便掉出了滚烫的泪珠,他不敢说话,只能无声的哭泣着,小手慌乱的抹抹眼泪,然后听着妈咪的话,小心翼翼的跑过去,听妈妈的话,跟着她,去她那边。
温凡好像没有看到沈林风一样,蹲下身来,给天天擦了擦眼泪,然后面无表情的说着:”玩累了吧,妈咪带你回去。”没有了往常的询问天天意见,温凡虽然依旧是温和的语气,但是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天天瞪大了眼睛,他很想要告诉妈咪,其实自己还没有玩够,可是他不敢,只是怯生生的点点头,好像自己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温凡嘴角勾了勾,脸上完全没有丝毫的笑意,牵着天天的小手,便起身准备出去。
”温凡。”沈林风开口,像是挽留。
他一直站在那个不算明亮的角落,一言不发的看着温凡,等待着她,可是她最后只是离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就这样离开吗?
沈林风不甘心,他想要问清楚,”你不准备跟我说点什么吗?”
温凡身子没有转过来,脸依旧朝着门口的方向,身后的侧面是沈林风站着的地方,她知道他在那里,她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她却什么都不想去理会。
”有些东西,知道了不如不知道,希望你能够尊重我现在的想法,谢谢。”温凡冷冷的说道,眼里闪过一丝悲悯,依旧保持着那种平和。
沈林风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他有些不甘心,抬眼多了几分嘲讽:”所以要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装作不知道这个房间的存在,装作没有来过,装作不知道这里的一切,依旧认为着温凡对自己早已忘记了一切,依旧认为着两个人早已没有了任何可能,是这样吗?
是不是太残忍了?沈林风冷笑了一下,定定的望着温凡的身影,她最近……似乎又瘦了吧,光影之下的她牵着天天的手,似乎抖得厉害,与脸上平和的神情似乎完全不同。
温凡似乎故意装出了不耐烦的样子:”沈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回吧,争论些子虚乌有的问题也没有多大意思,不如我们各忙各的,让公司业绩快些提高才是正事。”
温凡的声音很冷,像是从冰窖那个洞口,忽的掉了进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全身便浸满了冰冷的水,动弹不得,瞬间便成了冰块,自己也冰冻在里面,什么也动不了,就这样僵硬着,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的堕入死亡。
沈林风抿了一下嘴,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的情绪,声音低沉到像是一场暴雨即将来临,控制不住的阴霾早已布满天空,他沉着脸冷静说道:”什么子虚乌有,温凡你告诉我,那块手表是子虚乌有吗?那些照片是子虚乌有吗?那些东西的存在都是子虚乌有的吗?”
到了最后,像是一个野兽,在用力的嘶吼着,他快要控制不住了,整个人都是处于快要崩溃的边缘。
看到了她在自己的世界里,默默的做着这些事情,可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却又像是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的陌生人,她这样的做法,不仅折磨着自己,更让知道真相的他,难以去接受。
与其去接受这样的酷刑,倒不如直接让他死掉来得痛快。
温凡微微垂了垂头,好像忽然没了力气,握着天天都手微微攥紧,天天不敢说话,小心的抬起头偷偷瞄着温凡的反应,他听不懂沈林风叔叔和妈咪之间在说些什么,但是心里却有些无来由的害怕。
会不会他们两个人到最后又变成了像上次那样,到最后以一场撕裂性的战争结尾吗?天天每每想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便觉得全身颤抖,他不敢去想。
温凡像是哼了一声,像是一个纸片人一样,轻飘飘的吐出了几个字,全身都没有了什么气力,就这样轻轻的吊着,悬浮在这世界之中。
”沈林风,回去吧,拜托了。”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冲着沈林风说话,脸上的红晕早已荡然无存,本就精神状态不好,现在的脸颊更是多了几分病态的苍白。
沈林风本已盛怒,却因为温凡这样的几个字,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了,他愣了愣,便没来由的放弃了一切,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探寻的意义了,他看了看她,好像是在看自己一样。
”注意身体,我先回去了。”他说完,便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