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也……不傻,我只是不愿意……看你受到伤害。”临风的声音很细弱,说得很吃力。
我坐在他身旁抹着落下来的眼泪责怨道:”是谁现在受到伤害啦?是谁现在要死不活啦?”
临风已经青肿得发亮的脸微微笑了下,样子真是滑稽的好笑。安慰着我:”你不要……哭,我……死不了啊!”
”你自然死不了啊,我不要你死,谁敢让你死啊!”我又气又好笑地说道。
”咳咳……”临风干笑着两下,突然咳嗽起来。紧接着头开始晕眩起来,但是迷迷糊糊中却感觉身旁伸过来一只小手将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很温和,像她的话一样。
”傻瓜,大傻瓜,我又没什么事情,你干嘛要我跑来受罪啊!听清楚了,以后都不要为我做傻事,我不要你像现在这样要死不活的,听清楚了没有……”
她在隐隐啜泣,临风很想安慰她我没事,很想叫她不哭,很想答应她我以后为她做事情时一定更加小心翼翼,不会再向现在这样要死不活了。只是话在嘴边,无法开口,又存回心里去。
临风在我眼眸中被泪水模糊了一次又一次,初见时的冰冷绝情现在似乎都渴望以眼泪来消散。她不知道我何时变得那样多疑,不给别人留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轻易下判断。现在后悔内疚又有什么用呢?
临风啊临风,我们隔着两个世界的人,却被慕冰盈牵扯在了一起。你可知道,现在在你面前的不是你心里一直记挂着甘心付出的小月亮?
我才是我的名字,我却不敢跟你们任何人说起。不要对我那么好,我实在受之有愧。
马车穿过嘈杂的集市,慢悠悠地在慕府门前停下了。车终于停了,终于到了,我实在害怕临风的伤会因为一路颠簸而更加严重。
他已经昏过去了,都是聂鸿飞干的好事。”轻点,你们都轻点啊!”我担心地提醒着那些抬临风进去的人。
很快地尾随着他们下车,吩咐一个门前的家丁去请大夫。就随着那些人一齐小跑向我的住处。一路上也曾遇到过那些忙着办喜事的人,他们的殷勤笑容在我看来真的好刺眼。
”有人喜,就有人忧”为何伤心的总好像是我呢?
我没有让他们将临风放在他的那间小屋子里,而是放在我的床榻上。大夫也很快来替临风诊治了,虽然伤不轻,但不至于送命。我悬着的那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有丫鬟在厨房替临风煎药了,我无事就那么好好地坐在床前守着他。不知道慕子宸到哪里去了,他应该不在府中,不然出那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也在想如果慕子宸在府内的话,是绝不允许我去聂府的。他们两个人总是那么呵护那个叫慕冰盈的女生,我真的好羡慕。
几度以为把我当成慕冰盈就会幸福一点,可是到最后才发现我背负的人情债真的好沉重。
似乎是一辈子都无法还清的,所以大家,何时才能不把我当慕冰盈来疼爱,来憎恨呢?爱和恨都让我背负得好辛苦。
慕子宸是在我替临风喂药的时候进来的。我把药喂进临风嘴里,可是那些乌黑色的汤药总是会从两边嘴角流淌下来,弄脏了脖子,和那些细小的伤口。我一人在那里忙不列跌地擦拭,慕子宸的声音恰巧响在身后。
”还是让丫鬟来弄吧!”我听不出他话里含着的是何情绪,只是怔怔地看着慕子宸。慕子宸补充道,”这些事情你没有做过,丫鬟来做要熟练些。”
我微微点头,那身旁站着的是先前煎药的丫鬟,很乖巧地接过我手里的药碗。看着她灵巧地将那一勺勺汤药喂进临风嘴里,我心里有点哽塞。她不是没做过这些事情,只是不知道何时失去了熟练的手法。
也许是从穿越来此的那一刻,一切就随着改变了吧!
我和慕子宸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我看那丫鬟给临风喂药。慕子宸站在我身后,不知道他的眼光落在何方。他们没有讲话,我想等他先开口,而慕子宸好像没话要说。
他连临风发生何事都不想问一下吗?不过也许他早就知道了,一路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临风被聂家的人抬进我的屋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他居然真的从头至尾都没有问过一句,最后说的话也是他要把临风搬去其他地方休养。下半句没说出口的是这里毕竟是小姐的闺房。
我没有说话,任由着他们搬走临风。因为慕子宸的那语气像是象征性的通知一下,而并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他们古代的官宦人家行为处事多避忌,我也是明白的。
临风在离开这里时还没有醒过来,我虽然担心却不好跟着去,因为在她跟着走出门口时。慕子宸对她说:”冰盈,你好生休息一下吧,没事的,别担心。”
如此浅短的话,最直接的意思是希望她不要跟着去。我也明白,但是她虽然有些累,但真的不想休息。
突然觉得慕子宸叫她好好休息的话越来越多,基本上每回都要那么说上一句。我已经不确定那些相同的话代表着的意思是否每次都相同?
以后的两天里,我都没有见到临风,她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最主要的是她没有踏出房门过一步,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一次当她想出去的时候,那守在门口的丫鬟说:”大少爷交代女婢好生伺候三小姐,还嘱咐三小姐没事的话,就呆在屋里休息。外面太吵闹了,还是呆屋里清闲。”
我突然想到那么一句话:哪里凉快呆哪里去!
他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知道,只是他该知道我担心临风啊,怎么可以不要我去探望他呢?不止如此,每当我问起那个照顾我饮食起居的丫鬟临风的情况时,她总会冷冷地说不知道。
这难道也是慕子宸授意吗?我突然想到以前的烟儿也是那样什么都不同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