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陷害沦落至此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地回放出来。惹得我迷迷糊糊的睡眠中半梦半醒,五味掺杂。
是心酸,却随意抓不出一个源头来让我痛哭,因为全都让人痛,让人酸。
一直到天亮了好久,我才睁开眼睛。布满整屋的明亮在我眼中是那么的不切实,那么
的不自在。天是明朗起来了,那颗心却怎么还是那么的潮暗?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一夜如梦,泪湿了的枕头。我有恨,却又不知道该去恨谁呢?一切都莫怪,是我太傻引起的。如果当初可以勇敢点,自私点,现在又怎会处得那么悲凉。
我伸手去抚那有着秀丽鲜花的枕头,很潮,却是温热的。加上温度的心情,越发心酸起来。
突然我感觉手中触到一块硬物,拾在手中。一看,自觉头晕目眩。那块绿色的玉石,慕晓蝶的宝贝此刻正散发着灿烂的光芒,静静地躺在枕边。
那朵光芒越来越醒目,越来越璀璨。那种熟悉引力致使我害怕起来,一个可怕的梦境跳出来,提醒着我。想要逃避开的思想只停留了一瞬间,就被那种强烈吸引的魄力取代了。
慕冰盈坐在床上,她旁边有一妇女与其并坐。妇女年纪还算轻,只是脸上已见岁月洗礼过的沧桑。她有慈爱的目光,端庄的仪容,应该是慕冰盈的母亲。
母女二人轻声细语地细吐心扉。慕冰盈拉着母亲的手欢快轻语,嘴角带笑,面容慈爱的母亲微笑中有愁。此刻屋内虽有愁雾萦绕,比起即将而来的暴风骤雨,却是如此祥和美好。
母女二人的谈话声忽然中断了,翘盼屋外,有争吵声传来。慕冰盈一下冲动地想要出去和外面的理论什么,可是却被母亲阻止,从旁劝解。慕冰盈还在犹豫之际,门就被人猛力地踹开了。
一个浑身珠光宝气,面容姣好却满脸怒气的年轻女子带着一丫鬟夺门而入。径直地向慕冰盈,似要将她吞进肚里的趋势。可是宋秀莲却及时地挡在了二人中间,一面压制女儿,一面向聂彩云奴颜卑笑。
如此情境只令得聂彩云更加的蹬鼻子上脸,居然动手打起宋秀莲来。而一旁的慕冰盈终于压抑不在心中的怒气,与聂彩云大打出手。宋秀莲惊慌地劝阻着二人,却被聂彩云推倒在墙角。早已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慕冰盈将聂彩云踹倒在地,拉开抽屉,抓出一把匕首。将铮亮的刀身插进了聂彩云的腹中……
聂彩云的吼叫声像是一只受了猎人利箭的母狼,在地上挣扎着痛苦嚎叫。可是这声音只持续了几秒钟,就因为匕首的反复扎刺而呜咽下去。
当时的慕冰盈像一只被仇恨裹挟满整颗心的凶猛野兽,根本不闻不问身旁的母亲极力地阻止,绝望的哭求。固执地一刀一刀地往地上那个已经一动不动的女人刺着,刺着……
一朵一朵从她腹间窟窿中迸涌而出的血花,迅速布满了她的罗裙。一身间的珠光宝气染上了腥红的光彩,不干闭合的双眼死死地锁进了我的眼中。
那把本就铮亮的匕首在经血水的清洗过后,更加的刚韧锋利,刺目耀眼。
刀身上的血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淌着,仿似永远也滴不完。即使它滴完了身上的血,再加上如何反复的用最纯净的水清洗。它也不可能再干净了,它我清楚……
”救命啊!杀人啦……三小姐杀人啦……”那个一直为虎作伥的女婢,此刻边逃命边喊道。这是我从这部剧情发生到现在听见的唯一声音。
像极了那昨晚那个被乌云遮蔽了月光的夜间,那个少女单调滑稽的独角戏一样。
那些零碎不全的记忆此刻全部拼凑起来,整个故事的始末雷打不倒地被搬出来。
世人种桃李,皆在金张门。攀折争捷径,及此春风暄。一朝天霜下,荣耀难久存。安知南山桂,绿叶垂芳根。清阴亦可托,何惜树君园。
门前的桂花还是开得那么的昌盛,那么的拥挤。清秀素洁,淋漓一片。很少看到叶子,是否躲藏在花的下面?
我倚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片花白。不愿眨眼,只是想看,想要看到它骨子里去。
一朝天霜下,荣耀难久存。荣耀难久存?荣耀好多时候就和某些事情一样经不起时间的检验的,时间一长,就知道什么叫颓废,什么叫事实。
”小姐,你醒了?”烟儿轻声地走进我。
”小姐,昨夜是没睡好么?”烟儿有些惊讶,关心询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也注意到烟儿了,”你好像也没睡好啊?”
”……没有”烟儿低下头轻声回答。
”对了,大少爷请小姐去赏花。”
”赏花?”如此好雅兴,要我陪你赏花?
也好,我也正想去看看你。我在心里把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