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妞战战兢兢地走下车来,手脚发抖,站都快要站不住了。脸上更加是表情痛苦,一副不知所措的感情。
老院长仔细端详女儿,发现并没有什么伤害的地方,也就稍微放心了一点。夫人马上把她带到已经暖好的床上。
傻妞在床上不说话,全身发抖,战战兢兢,这让老院长感到不之所错。
季之航知道,这是典型的惊吓过度的表现,于是坐在床上,给傻妞做康复。
他轻轻地拉着傻妞的手,拍拍傻妞的头,然后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不怕不怕,我们已经回家了,我们现在安全了,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们吧!”
傻妞哇哇大哭,季之航送上一块手绢。傻妞哭了好久,终于哭累了,停了下来。
季之航问傻妞:”你为什么要哭啊?”
傻妞抽泣地说:”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季之航说:”我们已经回家了,不要怕,我们已经回家了。”
傻妞点点头,她说:”冷,刚才在陆桦家,我一个人,他关着门,不理我!”
安瑶看着傻妞,虽然产生的惊吓,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多年漂泊的感情,让她比别人更加了解什么叫做孤独寂寞。这样的感觉,更加感同身受。
整个事情,安瑶和傻妞说的最多了,从她电报式的语言里面,她可以猜测一二。
她知道傻妞说的结婚是什么,傻妞说的喜欢是什么,傻妞说的冷是什么。
因为喜欢陆桦,所以想要结婚;因为接近陆桦,所以觉得喜欢;因为被关在一个房间里面,她没有到过,也没有人陪,所以她会哭得这么凄凉。
可是,这一切已经过去了。安瑶觉得,对不起傻妞的,是她自己。
安瑶对傻妞说:”对不起,姐姐不应该带你认识那个棒棒糖哥哥!”
傻妞擦干眼泪,对安瑶说:”我知道他是一个坏人,但是也不是很坏很坏的人。”
安瑶笑笑,既然是坏人,怎么又不是很坏很坏?安瑶只好把自己之前怎么看到傻妞和那个男孩在一起,后来自己怎么给她”启蒙”了爱情,最后面让傻妞怎么样勾搭上了棒棒糖男孩的事情,都和季之航坦白了。
”一派胡言!”季之航论断道。”你以为给病人康复是过家家?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啊?你用这些流言蜚语来启发了她的思想,想不出事都很难了!”
安瑶翻了白眼,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季之航连忙把这种病人是什么样的病症,应该按照书上怎么样一步一步地走向社会,都慢慢地说了清楚了。安瑶这样突如其来地,给她注入了爱情的话题。
对于一个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封闭了十几年的孩子来说,生搬硬套地加入爱情的观念,这样无异于是牛不喝水强按头。
安瑶只能千次万次的对季之航说对不起,可是季之航要的不是对不起,当然也不是什么对不起。不幸中的万幸是,安瑶的胡说八道并没有给傻妞带来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不过老院长倒是觉得有点蹊跷,刚才陆桦打电话来还气势汹汹地问自己要了100万,不过送过来的时候,怎么就这么干脆,他还求爷爷告奶奶的,跟安云辰说过了,安云辰正准备拨款的时候,安瑶眼疾手快,抢在前面。
沐颜婉对老院长说:”院长爸爸,不用担心的,这个钱,估计他是不会来要的了。”
院长绝得奇怪,问道:”为什么不要了?难道他是逗我们玩的?”
到底还是曾经在过一起的,沐颜婉对老院长说:”他呀,就是这个怂货。他连外面都不强呢,想一点事情,马上就退缩了。刚才他送傻妞回来,恐怕是因为傻妞哭得厉害,把他吓坏了。”
院长嘿嘿一笑,原来世界上该有这样的人?
沐颜婉对院长说:”是啊,世界上大把这样的人,但是那些人不会装作强人出来吓人,但是这个陆桦还要装着出来吓人,恐怕就让人笑话了。”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果然又是陆桦打来的。
他知道已经把人送过来,现在开始惦记自己的100万了。他在电话里面对老院长说:”院长先生,做人要讲信用,你答应给我们的100万呢,什么时候汇过来啊?”
竟然还敢要钱?老院长听了,冷冷地笑笑,问道:”哦,为什么要给你100万呢?我们有什么字据没有?”
陆桦听到字据,就开始发火了,对老院长吼道:”你这个老东西真的不是人,我辛辛苦苦地把傻妞送到你家,你竟然连车马费都不给我!”
老院长冷冷地笑道:”你把傻妞送回家,我感谢你,可是,谁把她带到你那里去的?”
陆桦怒不可解,对着电话大吼起来”啊!”
这个时候,沐颜婉抢过电话,对陆桦说:”陆桦,你这个王八蛋,要玩心计也不看看对手是谁。现在告诉你,钱我们是不会给的了。如果你觉得我们骗了你,你大可以用我们的电话录音去起诉我们。说你绑架了我们家的傻妞,然后要给你100万。”
陆桦知道,如果这样去讨债,自己的做法违法在前,是不会有人支持的,可是,他觉得明明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感觉非常不甘心。
他对着沐颜婉说:”沐颜婉,你给我等着,我会给你好看的!”
沐颜婉说:”怎么好看啊?难道你还要撕票不成?傻妞刚才就在你手里,怎么你还不敢下手啊?你就是一个软脚蟹,就是一个缩头乌龟,就是一个会劈腿的王八蛋!”
陆桦在电话里头,撕心裂肺地”啊——”
没想到之前在他怀里娇小动人,到街上温文尔雅的女朋友,竟然可以这么凶悍地对自己。明明没有发火,却说出自己发火也无济于事的话来!他苦心积虑设计出来的这一场绑架案,本来已经得逞了,却因为自己的弱点而功败垂成。没有得到名,也没有得到利,只是白白地忙碌折腾得身心俱惫。
他算计了一切,唯独没有好好算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