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他眼眸里的诧异,才没有躲得过白庭雪的视线,白庭雪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个病人,脑海里仿佛抓住了些什么,又说不出口。
回去的路上,迈巴赫车厢里的白庭雪,顾艳,韩雨睿皆都想着不同的事。
顾艳想着乔永淳刚才的一席话,以及未来要遇到的事。
白庭雪在思虑韩雨睿的异常,那个女人又是谁?
韩雨睿的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颜凤,那个让自己第一次认真,又第一次被甩了的女人,因为她,他最近真是百感交集,和白庭雪结婚,就是要做给她看的!
他想到很多下次和颜凤见面的情形,对方是会追悔莫及,还是会大方祝福?
怎么也没想到,继婚宴之后,又一次见面,是这样一种情形!
他倒要查清楚!那个女人究竟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突然和自己分手,她到底还隐瞒了自己多少事情!
三人各有所思,连何时到了韩雨睿的城西别墅都不知道,等下了车看着门前巨大的喷水池和华丽的别墅,白庭雪才反应过来。
”望江亭?”白庭雪有点不习惯韩雨睿的自作主张,自己的母亲也不会习惯不说,这让她觉得自己有亏欠了韩雨睿好多,这以后可怎么还’是好!
韩雨睿也回过神来:”为了避免乔家人再继续纠缠,况且我刚才也说了会接岳母回韩家住,这里很隐秘,离我的庄园也不远,岳母和庭雪要是想见面很容易。”
韩雨睿对顾艳谦逊有礼的劝说着。又回过头来对白庭雪说:”咱们都已经结婚了,别在意这些,是时候让岳母享享清福了,不是吗?”
一番话噎的白庭雪哑口无言,她知道一套房子对韩雨睿来说不算什么,也就没说什么。
顾艳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是为了不再和乔永淳纠缠,这里也是最好的去处了,也就默认了。
进入别墅内,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奢华,反而很温馨,连颜色,家具的布置格局都和顾艳以前住的地方十分相似。
这样的细心让顾艳和白庭雪颇为满意,心里舒服了不少。
……
全市最好的中心医院里。
病房里。
颜凤大发雷霆,狠狠一把推开了所有的桌子上所有的药和水杯,都扫到了地上,发出巨大而突兀的声响。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能手术?我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颜凤原本是温婉大方型的美女,眉眼含情,她笑起来,那弯弯的眉眼好看极了,让人不自觉心情好上几分,当初的韩雨睿也是看中了,和她在一起养眼又舒服这一点。现在确实仪态尽失,毫不收敛情绪。
杜晨作为颜凤的主治医师快三个月了,颜凤绝对是她见过最难缠,最不配合的病人。
因为她有很多药物都不肯吃,也不接受治疗。
可是她得的是鳞腺癌,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胃癌。
颜凤不肯接受放化疗,也不肯接受一切会让她掉头发或者对容貌有影响的药物。
一开始杜晨还十分无语,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吗?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的病人。也没有见到过他的家人,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助理陪着她一起来一次次复查,还搞得十分隐秘,直到后来不得不住院,也没有见过除了她和她助理以外的人来看过她。想来这个女人不是哪里的明星的话,也一定是身份比较显赫的人吧。
杜晨是一个看淡生死的人,作为医生,又怎么会对生死有太多的顾念呢?他虽然也才不到三十岁,却也是学历高,医术高明著称的杜主任了。
可偏偏这个女人,让他格外在意,也是操心的过头了。
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的女人,也还没有结婚生子,看样子也是社会上层人士,为什么这么看不开呢?不过一副皮囊而已,难道还有命更重要吗?
所以他经常劝诫颜凤要接受治疗,一定要遵从医嘱,本着医生要对病人负责到底的态度,他简直是磨破了嘴皮,出入颜凤病房的次数也是最多的,引起了不知道多少小护士的怨愤。
”看看看!咱们的杜大主任,又去找那个死活不配合治疗的女人去了!哼!杜主任这么帅!那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好让杜主任经常去看她。”一个小护士不满的嘀咕着。
”哎,其实那个女人也是很可惜的,年纪轻轻就得了胃癌,如果治疗的好的话,有很大几率能活下去的!这谁哪说得准。”一个年级稍大的护士叹惋着。
另一个护士也深表赞同:”是啊!你看杜主任对她那么热忱,说不定真是对她有意思呢,如果病治好了,杜主任也是她的恩人啊,这郎才女貌的也不失为一对佳偶啊。”
杜晨是一个医生,心思十分缜密,又怎么会不知道护士们对他的看法呢,他从没有反驳什么,一方面,自己对病人认真负责无可厚非,另一方面,他,好像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杜晨自己也觉得奇怪,颜凤都没有对他笑过,甚至有事还会因为情绪不稳定而对他恶语相向,他都没有真正跟颜凤计较过。
通过一次次的劝说,他依稀知道颜凤之所以这么抗拒放化疗,可能是因为一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男朋友。她一直瞒着病情的男朋友。
能为一个男人,拼了命也要保持自己的容貌,这是一种怎样的爱啊,杜尘突然觉得要不要告诉她,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是不会因为你的疾病而离你而去的,还是你太过对自己不自信,怕病情毁了一段岌岌可危的关系?亦或是这段关系仅仅建立在你姣好的容貌之上?
这些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以他对颜凤的了解,隐私被窥探,她一定不会听进去一丝一毫,还会因为自尊心被刺痛,而做出过激的行为。
那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呢?值得她这么优秀的女人,卑微的爱着?他突然很羡慕那个男人,那个他多次臆想,也无从得知的男人。
直到那天,他惯例去颜凤病房,正在进行又一次的劝说的时候,颜凤看着电视新闻直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