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口到铺满砖石复古的吧台,不过十几步的距离,白笙光回头就回了三次,只是四处寻找却并未找到任何可疑的目标。
”西蒙,你有没有……”
”嘘!”
白笙一怔,就看见葛熙铭挤过一群人向斜前方走去,她跟了两步,”西蒙……”
葛熙铭走到一个人面前,将那人举在面前的手机一把抓在了手中。
那人被吓了一跳,”你干嘛!”说着便上前来抢手机。
葛熙铭冷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什么!”
”你抢我手机还有理了!”他话音刚落,周围便紧跟着站起来两个人,面色不善瞪着眼看着葛熙铭。
白笙这才从人群里挤出来,看见眼前的景象哪里还会不明白,她只觉得一阵头大。葛熙铭这人,白笙了解的很,向来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绝不跟你说二话的。又或者说,是标准的懒到不行,能用手解决的绝不用脑子。
自从她成为林渊末未婚妻这件事刚刚爆出来,后面就跟了一大串想要了解林渊末私生活花边新闻的记者,或者说这些记者更想看的是她白笙的笑话。林渊末的私生活有多乱,这向来是公认的,他们想看的只不过是白笙的承受能力,甚至连她都听见了议论声,不知谁已经开了盘,有好大一群无聊人士来赌她会什么时候出局。
但是很遗憾,她在昨天和林渊末举行了婚礼。
白笙心知肚明面前这三个人的身份,她不想将事情闹大,因为这对她和林渊末来说都没有好处,毕竟他二人有协定在前……
”西蒙,你等等……”白笙刚伸出手想将葛熙铭拉回来,但事与愿违,他已然已经冲了出去。
白笙一个头两个大,她明知道自己拦不住葛熙铭,也更不想被别人认出来她正是林渊末昨日刚刚完婚的对象,但是显然事与愿违,”咔咔”相机快门的声音,白笙尤为敏感,更何况正是在自己周围。
白笙回头寻找,正巧被人拍了个特写。白笙被气的不行,追过去但显然已经晚了。那人腿脚灵活在人群里滑得像一条泥鳅。
葛熙铭这边还没怎么样,便被一大群保安拉扯住了。那边人不依不饶,唯恐事情闹得不大,叫骂声不断,听得葛熙铭不由握紧拳头,但他还是习惯性把注意力放在了白笙身上。他看见白笙表情变了变,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摆脱开一众人的纠缠,冲着那将要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就追了过去。
那几个跟他缠斗的人,一见葛熙铭跑走,也纷纷反抗得更是厉害,没一会大厅里又乱做一团。保安一看控制不住,不知哪一位竟然报了警。
白笙直到看见警察反扣着葛熙铭的手,把他转过去按在地板上的时候,不由得捂住脸,心想,这回玩脱了。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这件事到第二日定会闹得沸沸扬扬。葛熙铭被带走,她并没有上前理论,毕竟这时候上去说什么都没个卵用不是吗?她来不及想起他的,而是叫了个车也同样跟在后面去了警局。
白笙所料没错,只是这议论的规模比她想象的更大!
第二日各大经济头条都没写经济,而是在八卦林氏集团少爷和少夫人,婚后不和,郑婉格夜晚走出两人新居,而后少夫人白笙半夜私会情郎,在酒吧打架斗殴,被警察带走。
林渊末一晚上没睡踏实,他昨天喝的有点多,到后面几乎彻底断片儿了。
他维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伸手去摸已经响了不知多少遍的手机,刚按下接通键,听筒还没靠近耳朵,便听见助理李威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你说什么?”林渊末大脑还尚且处于当机状态。他只觉得仿佛事情有点不对,但是究竟哪里不对……他坐起身,揉了揉眉心,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李威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昨天郑女王从您别墅里走出来,被拍到了特写……”
”不是这句……”
李威那边顿了顿,仿佛一千个不愿意,支支吾吾还是把之前那段也同样重复了。
”昨天夫人同别人去酒吧,被拍到喝酒打架,现在在警察局呢……”
”她打架闹事?”林渊末拧着眉,有点错愕,他想到白笙那个小身板,娇娇柔柔,哪里是什么打架的料……
”不不不……是……”
”葛熙铭?”林渊末当然知道白笙有这么一个朋友,他昨天在婚宴上见过,这么一个亮眼的男人,在哪里都会叫人印象深刻,虽然林渊末是个男人,但他同样不怀疑葛熙铭有这样的魅力,使自己一眼就记住他。
”是葛先生。”
”我知道了。”林渊末说完这句话,李威还以为他还会有什么指示,但林渊末那边却率先掐断了电话。
林渊末拿着手机愣了好片刻,被手里的震动惊了下,才回过神。
林欧。
林渊末看着屏幕上这两个字,头顿时更疼了。
林欧奉行了他一贯雷厉风行的做派,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你有没有看新闻?
林渊末没说话。
第二句:中午回家。
林渊末依旧没说话。
林欧作为林氏集团实际的掌权人,戎马半生,从来说一不二。林渊末被压抑的没办法,只得耐着性子开始打白笙手机。
白笙折腾了一宿,手机早就没电不说,整个人也瘫倒在警察局大厅里的座椅上,昏昏沉沉打瞌睡,虽然并不能睡着。
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猛地跳起来,说道:”我在这!”
那边一个年纪不大的警察听见有人应声,什么也没说,冲她点点头,示意人过来签字。
白笙交了保金,终于带着葛熙铭从警察局走了出来。
外面阳光有些刺眼,白笙不由得用手遮了下,却被人轻轻抓住了手腕。
”艾比……”
白笙一愣,葛熙铭有多久没有叫过她这个名字了。自从葛熙铭知道了她的中文名就坚持不懈叫他”白笙”,就算说起来多么绕口也坚决不改。
葛熙铭觉得A国那么大,没人知道白笙这个名字,每每自己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总有一种叫他说不出的感觉涤荡在心头。
现在他看着白笙举着手站在阳光下,忽然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初见的那一天。他知道她叫”艾比”,爱穿浅色娃娃裙,每天的发型都不一样,这个街区里除了妈妈,就只有她和他是一个肤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