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儿,大哥一切安好,请勿挂念。”
……
”只是近来偶感风寒,公司事情多,渊儿又不在,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不免劳神费心。”
”自从你离开,已六年有余,渊儿,如果有时间的话,记得抽空回来看大哥一眼——”
……
秦渊的脑海里,大哥秦羡一封封来信里的话仿佛就回响在耳畔。
他满眼血丝,愣怔地望着那座孤零零的坟,脚步却沉重得再也迈不出去,心中五味杂陈。
当初的一纸思念,如今竟已是绝笔。
”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大哥岂会平白无故身死异乡?”
秦渊眉头紧锁,袖下双拳更是握得咯吱直响,手中原本被保存得极好的信封也被攥得褶皱不堪。
一时间,再多的悲痛,再多的悔恨与懊恼,都早已追悔莫及。
曾何几时,大哥秦羡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亲人,是兄长,更是唯一的亲人!
至亲至爱,情谊如同血肉交融一般刻在骨子里。
他万万没想到,再相见,已是天人永别。
”少爷,节哀顺变——”
一位身穿麻衣的老者毕恭毕敬地候在秦渊的身后,语气沉重地说道。
自秦渊入沧澜宗以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如今的他,七年时间,已然从一个记名的外门弟子连连晋升,更是被太上长老选中,位列沧澜宗嫡传弟子,成为宗门三个宗主候选人之一!
原本,秦渊未来的辉煌指日可待!
但在听闻大哥秦羡死讯后,秦渊悲痛欲绝。
谁也没有想到,秦渊竟会放弃大好机会,仓促入世,誓要查清兄长死因!
见秦渊此刻没有发话,麻衣老者只能是低垂着头,没敢再开口打扰。
他不止一次从秦渊的口中听说这位大哥的才华横溢,自然是不会相信这样的人会平白无故地身死,这其中定是有着什么蹊跷,甚至是阴谋。
同样,秦渊也不信。
他的双眼神光流转厉芒如同长虹破晓,身上的气势更是起伏不定,宛若潮汐起伏,暗流涌动。
足有好一会儿,秦渊才转过身来,声音嘶哑地对老者说道,”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吧,查出是谁主使,包括那些暗中推波助澜的人,都一一找出来。”
”是,老奴这就去办。”老者连连点头,躬身退走。
秦渊望着老者远去,回过身来,深吸一口气,正想抬脚朝大哥的墓走去,却看到几道人影出现在那里。
那是一个管家穿着的中年男子,身后带着两位家丁,正费力地挑着扁担。
扁担上吊着一个大桶,三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孤坟前。
然后,两名家丁双手齐送,竟是满满一桶脏臭的污血直接泼在了墓碑之上!
”秦羡,这狗血是杜家赏你的!”管家男咧个大嘴,露出一排渍黄的牙,鼻孔跋扈地对着墓碑,十分得意地说道,”今儿公子大婚,全当拿你这窝囊废来冲喜了!”
狗血淋头,这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
人都死了,竟还要往墓地上泼狗血,是谁竟如此毒辣?!
”放肆!”
秦渊心中怒极,脚步重重一踏,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冲天而起,大吼道,”该死!”
为首的男人闻声转过脸,顿时面露不喜道,”哪里来的疯子?你们俩上,给我——”
他口中的狠话都还没等说完,秦渊借助宗门身法——凌云纵,速度极快!
下一秒,竟直接便出现在了面前!
秦渊左手翻掌成爪,带起一道刺耳的尖鸣。
嗖——
他的大手直直地扼住那为首男子的喉咙,身形一侧,右手犹如劲鞭一般狠狠地抽在两个刚有所反应的属下脸上。
竟是直接将两人抽飞了出去,瘫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你,你——”
男子被秦渊扼制在股掌之间,任凭百般挣扎都无法逃脱,只能是色厉内茬地狠声道,”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杜家的人!你敢伤我,杜家定让你生不如死!”
”杜家——”
秦渊先是沉吟了一声,随后满脸阴霾,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人耳膜发痒,”说!哪个杜家,谁让你这么干的?”
”呃——”管家男几乎喘不上起来,吓得险些魂飞魄散,连忙急道,”是,是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是何人,和我大哥有仇?”秦渊的脸色阴沉到极点,双眼中尽是厉芒。
”大哥?秦羡是你大哥——”
管家男满色惊恐,嘴里的话还没等说完,只觉得钳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一紧,痛苦地挣扎道,”是杜天明!今天他大婚,娶的就是秦羡曾经的妻子潘婧茹,我,呃——饶命——”
啪!
秦渊一巴掌将管家男那满口黄牙打得七零八碎,冷声问道,”人在哪?”
”在星豪大酒店——”
管家男痛得泪水直流,捂着脸吱吱晤唔的话都还没等说完,只听得耳边一阵呼啸。
啪!
秦渊直接将管家男一掌抽飞了出去,栽倒在泥土里不知死活。
在叫了出租车,报了星豪大酒店后。
秦渊便不再说话,只身倚靠在车座后排,心中思绪万千。
大哥秦羡曾在信里提到过这个女人。
潘婧茹,潘家大小姐,大哥秦羡几年前娶过门的妻子。
原本秦渊不想打扰潘婧茹,毕竟刚刚丧夫,任凭谁的心里都不会好过。
他想着,等大哥的死因真的是实在毫无头绪的时候,再去找大嫂问问情况。
但现在,显然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这其中,秦渊看出了几分蹊跷。
大哥尸骨微寒,大嫂潘婧茹何故着急改嫁给这种烂俗手段的小人?
极有可能是被逼无奈,受人胁迫!
想到大哥墓碑上的污血秽迹,他更是双拳紧握。
这个杜天明,小人得志,敢这般侮辱大哥,秦渊又岂能让对方好过?
在下了车以后,秦渊便是孤身走进了那小厮所说的星豪大酒店。
四处张贴的大红喜字,杜先生与潘女士新婚大典’十一个烫金大字闪闪发亮,让他看着格外刺眼。
此时的大厅里已是宾客满座,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穿金戴银,看来洛城市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今天齐聚一堂了。
就在秦渊四处打量之时,一道趾高气昂的尖锐女声突然传了过来。
”诶诶!那边的!去添几张椅子过来!快点的!说你呢!你聋了啊?”
女子指着秦渊的鼻子,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