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部由西路回来,根据延安电报内“积极发展,不顾韩德勤、李明扬反对”的一句话,断章取义,认为两李是顽固派,主张向两李开刀。并说邓[13]讲的,江南[14]对两李统战路线是机会主义。我是坚决反对这个观点。因两李与省韩联合力量强大,我们吃不消,坚持苏北问题以中立两李为原则。郭村战斗,管、叶打坍了两李部队,又令陈、粟率队过江,大家认为,再打两李,泰州垂手可得。我们认为,这样做造成苏北反共大团结,八路、五支[15]增援不及,我们孤军应战必失败。同时,消灭两李正中韩奸计,且于全国影响不好(两李与桂系有关系)。因此即与言和,不攻泰州。我从旁边去向两李说,陈、粟司令大兵过江,不打泰州,是尊重友军及老前辈,但①
这是陈毅在黄桥战役胜利后,以他和粟裕、钟期光的名义给中央的电报。中央在十一月十八日将此电报转发重庆、西安、琼崖及各部队。
应扶助新四军。并云,如两李答复让我们东进攻黄桥,我们即将江都三十里防地让他(月收五万元),因我们不能分兵把守。两李见我有合作诚意,省韩挑拨又无效。我们占领姜堰,距泰州六十里,与两李、税警团防地相接。
他们感觉新四军日益发展,威胁甚大,要我们即让出姜堰。对韩则称让步,以求抗战和平;对人民则称让步以利团结;对两李则让姜堰,减少其威胁,换其守中立。我们又暗示两李,你此时可向韩敲一笔竹杠,两李照办,得了韩十万元。因我们不闹,两李亦会去做,我们说了,他知我们谅解,所以大家做,故于我无损失,又使两李到现在从事实上感觉新四军发展不仅于他无损,且能得利。我们亦说新四军固然发展,可是你们(两李)不费气力也得发展,证明只要不反共,我们始终会帮助他而长期合作。老蒋在西安事变,中共救他,现在忘恩负义来限制异党异军,逼得我无办法,不得不自卫。
税警团原为两淮盐警,连以上干部均为黄埔生,因此许多人又断定为顽固派。但我们调查出他们是外省人,与省韩冲突。因为顾、韩有不愿外省人在江苏立足的勾结,所以虽是黄埔生,亦受其压迫。税警团指挥官陈泰运为贵州人,与何应钦有旧交,陈如此倒霉,则证明其为失意之人。另一面税警团非正规军,班长士兵均有老婆,不喜战。因此,即反对党内“凡黄埔生均顽固派”的原则。各方找人去游说,写亲笔问候信,开始接近,以后省韩迫令其进攻[16],被我打败了,并缴了一千多支枪,我们立即退一百支枪并送两挺轻机枪(因他们无一挺轻机枪),所以恢复友好,他们自愿不内战,而争取其中立。但另一面有一个立三路线时代的党员黄逸峰、第三党季方[17],均苏北人,均同情我党。以重庆党政军视察员来苏北,我们充分利用他们的感情去开展统战工作,于中立两李、税警团均有帮助。十月四日至六日黄桥战斗,我们仅七千人,四千战斗兵抵抗韩德勤、李守维一万五千人,七千枪。
两李及税警团的部队进至我们后十里至二十里,我们先期派人住在他们那里,同时他们也派人住在我们司令部,随时报告战况,时刻不放弃中立工作。
省韩以十万元贿买,也派人督促过他们,均无效。我们仍能以全力反攻,致李守维全军覆没(缴步枪四千余支、重机枪三十四挺、俘虏数千人,军长李守维死[18],师长孙启仁、旅长苗瑞醛以下军官被俘数百)。当十月四、五两日战况紧急,一日数变,两李、税警团态度也一日数变,李明扬从四日下午到五日不见客,六号我已全胜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