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明天还是来吧。是热闹的晚会呀。“”阿开倒是早盼着要去呢。她老说想和黑人玩玩,我无所谓。“今天铃子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我在良子对面坐下,喝了一口酒。”昨天在我那儿,她和冲绳吵了一架,铃子打针时总是不顺,她太胖,血管不好找,冲绳就烦了,全都给我打进去了,结果铃子没份了。“”这两个人真够白痴的。你就傻呆呆地看着他们吵架?“”不是,我先打的针,瘫在床上,象死人一样。我以为我会死掉,太可怕了,打得太多了。“第03章良子把两片迷幻药放进酒里喝了下去。
我觉得肚子饿,却什么也不想吃。只想喝口大酱汤,看看锅里,长了一层灰色的霉,豆腐已经腐烂成糊糊了。
良子说他想喝加牛奶的咖啡,我忍着鼻子底下的大酱汤的馊味,把咖啡壶放到了火上。
良子将牛奶倒进了杯里,双手小心地捧着喝了一口,叫了一声”烫死了“,便把肚子里的污七八糟的东西像滋水枪似地全嗅到柜台上了。”妈的,我才喝了那么点酒,怎么搞的。“说着把剩下的一点酒都喝光了,引起了,阵咳嗽。我为他拍拍背,他回头歪斜着嘴对我说:”你真是好心肠啊。“他的背上冰凉潮湿,发出一股酸味。”我曾回了趟富田。你听铃子说了吧。我母亲死了,你听说了吧。“我点点头。良子又倒了满满一杯酒。过甜的咖啡使我的舌头发涩。”家里死了人,心里真不是滋味。我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你家里人身体都好吗?“”都好。大家都为我担心,老给我写信。“歌曲放完了,唱盘还在转,嘶嘶啦啦的响着。”阿开叫我带她一起回富山去,说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呆在公寓里。她的心情也可以理解,可是,我们住的旅馆特别贵,光住宿就要两千元哪。“我关掉了音响,铃子的脚从毛毯里伸出来,脚底脏兮兮的。”葬礼那天,阿开打电话来,说她很无聊,让我去陪陪她,我说现在离不开,她就威胁我要自杀。我只好回去了。她正在肮脏的六铺席的房间里听收音机,那是一台很破旧的收音机。她说,这一带收不到FEN的节目。在富山怎么可能收到美军电台的节目呢。她问起我母亲,净问些无聊的事,她装出来的笑容难看死了。她问,你母亲死的时候什么表情?放进棺材时化妆了吗?我说化妆了。她又问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是马古斯?还是莱普耳?加涅宝?我说我怎么知道。她就抽抽嘻嘻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太寂寞了。“”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一个人呆在旅馆里,当然寂寞了。“我一口喝干了咖啡,沉淀在杯底的沙糖甜得我差点吐出来。”我也理解她呀,可是那天是我妈死的日子呀。她嘟嘟咬咬地从壁橱里拿出被褥,脱得一丝不挂。我刚辞别了死去的妈妈,就跟光着身子的混血儿搂在一起,你想想看,太过分了吧。其实,当时抱她一下也没什么,可我实在是……“”什么也没干吧?“”那当然啦。阿开哭哭啼啼的,反倒让我觉得羞愧,你看过电视剧吧,我们俩就像在演电视剧。我怕隔壁的人听见,真让人难堪,也不知阿开当时想什么哪。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就不太好了。“铃子打起了鼾。毛毯随着她的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偶尔有路过的醉汉从敞开的大门往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