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滚到了水洼里,护士用毛巾把球擦干。”据说用盐酸能擦掉。“”盐酸只能用于洗便盆,擦地的话,地板就完蛋了。“远处的树叶随风摇动。护士把球放到孩子跟前。从公共汽车上下来许多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朝医院走来。
一个年轻男子捧着一束花跑上楼梯。织毛衣的女人看着那男人。
清扫工还在哼刚才那只曲子,脖子不能弯曲的老人高高地举着报纸看。
良子的血迹和白粉混在一起后,成了粉红色泡沫。”阿龙,真对不起,我要存钱去印度。我去打工挣钱,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良子一直不停地说着。他的塑料拖鞋和脚趾上都沾了血,不时地摸摸绷带。虽然脸色苍白,但他说已经不太疼了。我扔到白杨树下的菠萝还在地上,虽说是傍晚,却不见小鸟的影子。
和夫不在屋子里,铃子说他早就回来了。”那家伙说佩服良子的勇气,这个傻瓜,居然说这种话。“冲绳打了第三支海洛因后,滚到了地板上,阿开的脸已消肿了一些。良子坐在电视机前。”正演凡高传呢,阿龙也来看吧。“良子对我说。
我叫铃子给我彻杯咖啡来,她没理睬。
良子对阿开说他决定要去印度,阿开只是说了句”是吗“?
铃子站起来,抓住叼着烟的冲绳的肩膀摇晃着,问道:”你把剩下的放哪儿了?“”混蛋,已经没有了,都打完了。你想打就自己去买吧。“冲绳说完被铃子狠狠踢了一脚。烟灰掉在冲绳赤裸的胸脯上,冲绳笑了笑,还是躺着不动。铃子气得把冲绳的注射器摔碎了。”你要负责打扫干净啊。“我的话她就像没听见似的,一下子吃了五颗迷幻药。冲绳晃晃悠悠地一个劲儿地傻笑。转过头对我说:”阿龙,吹长笛听听吧。“电视里道格拉斯扮演的凡高,正哆哆喧嚷要割去耳朵。”良子准是在模仿他呢,你就是喜欢模仿啊。“阿开说道。”我这会儿没心情吹长笛。“凡高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除冲绳外,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电视机。
良子一边摸着渗血的绷带,一边不时跟阿开说话:”你的肚子真的不疼了?我下定决心了,要去印度,你先到新加坡,我去接你,我们可以一起去夏威夷。“阿开一句话也不回答。
冲绳悠然地说:”铃子,去出卖色相,就有钱买海洛因啦。这是杰克逊告诉我的。阿龙,你把她带到杰克逊那儿去吧,他说随时可以去的。我冲绳没有用,还是去找杰克逊吧。“铃子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冲绳扭着身子笑着,铃子冲他喊道:”嘴笑什么?我不是乞丐,也不和乞丐在一起。我已经受够你了,孬种!我要把店卖了,阿龙,我还要买车,这样可以随时到你这儿来,我去当杰克孙的女人,萨布洛也可以。“”我要买一辆能住人的汽车,每天搞聚会,好吗,阿龙,帮我去买一辆来。“冲绳坐起来点了根烟,目光茫然,无力地吐着烟圈。”铃子,你还是回冲绳去吧。我跟你一起回去。你继续学习美容,我去说服我妈妈,你不能在这儿呆下去了。“”开什么玩笑,冲绳,你好好躺着吧,反正以后别想再跟我借钱了。是你自己想回去吧?我可不给你旅费。无论你再怎么哭着求我借你钱去买海洛因,也别想得到一分钱。你才该回冲绳去呢!“冲绳又躺了下去,喃喃地说:”随你的便吧。“又对我说:”阿龙,吹一支曲子吧!“”我不是说了没心情吹吗?“良子默默地看电视。阿开肚子还有些疼,不停地吃药。电视里响起一阵枪声,凡高的脖子被打断了。”完蛋了。“良山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