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是不是在新宿见过面?”
那个男子说道。大概是我在小巷里接待过的客人吧!那时我和三十来个男人睡过觉。这家伙是其中的一个吗?我笑着摇了摇头。
“对不起,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说着他回到了队伍中,不知为什么那队伍停了下来。“歌剧院的决战”结束了,虽然不很清楚结果,但我似乎没有输。
我在多利尼特公园里到处找洗手间,但没有找到,街角的收费厕所也挂着停止使用的牌子。走进步朗休街,路灯稀少,在阴暗处,我好像看到一群吸烟的男人和独自站街的女人。这条街好像是巴黎的花柳巷之一。门口有水蛇腰男人徘徊的酒吧多起来。我一边走一边往里面窥视,店内灯光下有不少穿着短裙的女人。
可能因为时间还早,而且又下着雨,所以一个客人也没有。我原本想一直走到红磨房剧场再找洗手间,但实在忍不住,只好走进了一家点着半熟蛋黄般霓虹灯的小店里。我不断地说着“对不起”、‘精原谅“,又在柜台上放了二十法郎,然后连说”洗手间“、”洗手间“,脸涂得白白的胖女人睁大眼睛指指楼梯下面。
看似不太可靠的小店,洗手间却很干净,乳白色的墙壁没有任何涂鸦。当我表示谢意准备离去时,脸涂得白白的胖女人用很快的法语叫住我。我不明白她说了些什么,但回头看时,她正在柜台后面向我招手。然后她又对柜台里面大声呼叫一个像小孩似的矮老头。她好像让老头对我说些什么。”日本人?“矮老头问我。他有一只眼似乎是假的。我点点头。”会跳舞吗?“他再问我,我摇摇头。胖女人和矮老头搀杂着手势不知在说些什么,胖女人突然打了矮老头一巴掌。矮老头身体失去平衡,倒在柜台里面。他想站起来,胖女人用金色凉鞋轻轻地踢了他一下。老人的个子非常矮,面孔却比一般人大,特别是额头。或许是头发很少的缘故,看上去额头就更大了。可能胖女人过去做过舞蹈家,脚的动作非常快,用右脚踢人时,身体丝毫也没有失去平衡。也许她还学过空手道,可是,无论空手道在海外如何普及,也不会想到在这么一个地方,一个连英语都不会说的人学过东方的武术。
而且胖女人的脚腕非常细,黑色裤袜覆盖下的大腿和腿肚比父亲重建房屋时的壁柱还要粗,但脚腕却和我的差不多,所以她穿金色的凉鞋非常适合。那种金色凉鞋在日本不太常见,但在日本的城镇中,例如像取手或川越等地方,一些没有学历的旅馆老板娘,想轻松地与相好的男人一起去吃烤鱼套餐时也喜欢穿金色凉鞋,但那种鞋基本上是塑胶底的。就是在塑胶底上喷上金色涂料,将鞋跟加高的东西。每当我看到这种高跟的金色凉鞋时,就想起印度祭把时用的大象。不是鞋的哪个部位像象的鼻子,哪个部位像象的脚,而是整个鞋子就像一头被装饰起来的大象。这个胖女人的金色凉鞋不是塑胶的,许多地方是用金属加工的,例如脚带是用金属包着,底部前端也是用金属做的,这多少让我联想到朝月亮沙漠进发的皇家骆驼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