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副懒洋洋的神态,连招呼也没有打。乔斯顿吻了一下躺在藤椅上的吉儿的额头,但那时的吉儿已处在半睡状态。然后乔斯顿不知所措地茫然坐在另外一把藤椅上,那坐的姿势就像身体散了架一样。就像将吉儿的资助者、英国籍犹太人、别墅主人、股票经纪人、扶轮社会员、美国运通公司金卡持有人这些职务、权利、身份割得七零八落一样,然后将那些拼图无意识地堆成金字塔型般地坐在藤椅上。大概他具有一种被禁锢在深海中的心情。当他断绝念头似地站起来时,我对他说,”我想参加蒙的卡罗芭蕾舞学校的晚会。
“睡了两个小时左右的午觉后,我们开始为参加歌剧节和晚会做准备。开着窗户,让凉爽的海风吹进房间,从而使午睡非常舒适。在午睡时我做了数不清的梦。梦以我的自传形式表现出来,从进入小学到乏味的日常生活、到无聊的汽车公司工作、在新宿小巷里卖淫、召唤秘密俱乐部的女人进行变态性行为、成为”僵尸“的”先生“登场、与乔埃尔见面、接着遇到幽灵,无论是多么优秀的剧作家,都无法如此巧妙地编写出这样精彩的浓缩故事。梦的画面非常昏暗,而且对比度强烈,就像刚开始使用色彩时鲁基诺·维斯康提的电影。身体在休息、精神却兴奋的我,醒来后立即抱住睡在旁边的拉芳丝,相互拥抱了好长一段时间。”你、真有点奇怪“,拉芳丝说道。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并不是因为午睡醒来立即拥抱是奇怪的,而是觉得自己渐渐变得单薄,而且还以此为乐,因而觉得奇怪。我想这与乔埃尔的分离是没有关系的,当自己变得单薄、身体轮廓因此变得模糊、并和拉芳丝的皮肤相互摩擦时,自己与拉芳丝的区别消失了,而且自己的意识也几乎消失。
自我意识?
也就是自己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以及自己与他人的明显区别、自己在想什么。在那家可以看到奇维果园对面被封闭的天文台的精神病医院里,我曾问过医生有关自我意识的事,他回答说:”我们平常是有意识地生活的,其中包括对外界事物的对象意识和对自己本身的自我意识,缺一不可,否则意识就会崩溃。
自我意识大致可分为四种,按照嘉巴斯的分类,其中一种叫主动意识,也就是我们本身产生的意识,例如知觉、思考、感情、意志等等,如果这种主动意识出现故障,就会产生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