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说到这里时,老太婆的语波几乎消失了。似乎是在无意识之中发出的语波,所以一旦失去兴趣便中止传递。我必须让她明白这一点。
“我出生以后就一直在旅行,就像吉普赛人或者犹太人那样。”
“可是,你是东方人吧?东方也有吉普赛人吗?”
必须让她明白。不是旅行这个词汇,而是旅行这个概念“我是没有故乡的”,我将这个概念射向老太婆的太阳穴。于是,老太婆那几乎没有水分的脸慢慢湿润起来。
“我的,故乡是……”,老太婆娓娓道来,好像准备要花十几个小时似地讲述那个中欧小国的苦难历史。刚讲了两分钟,我就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老太婆的家族是经常受到俄国。德国和法国欺压的少数民族,她自己是印刷作坊老板的第六个女儿。她的生活舞台主要是在维也纳、纽约。希腊和西班牙。她的故事讲完后,满身是汗的我请她去做按摩。让美少年在我们的身体上涂满油,用背部和臀部享受他那又长又大阴茎的抚摸,我和老太婆继续聊天。
“你认为女演员这个职业如何?”
“我觉得很辛苦。”
“女演员和妓女,哪个历史更古老?”
“这两者是不同的。”
“当然,只是她们的历史同样古老,不是吗?我是在三十岁之后才进入影片世界的。你知道影片吗?你所看到的电影就是影片拍成的啊。”
“美好的电影,就像梦一样。”
“那是不同的。”
“不同?”
“梦和影片确实有相似的地方,但它们又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影片,怎么说才好呢?因为它是存在的。”
“存在?”
“是存在的。我第一次演出的影片是斯坦贝克的作品,那是在他还没有遇到黛特里斯之前的事。我虽然不是女主角,但有一个画面是我缓缓走在长长的石板路。那是非常长的移动画面,到现在那部影片还保留着。在影片中的我是我,又不是我,反复放映时,是我,又不是我,影片一张一张放映出来时,是我,连续放映时又不是我。但又不能说是变成其他人了,只是,那是绝对不能触摸的东西,是现实的,奇妙的,美丽的,但分析起来,只是光和影,只要好好保管的话,可以保存到永远。”
接下来,老太婆说出令我震惊的话,因为老太婆说起了IBIZA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