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高经历
《翰林侍制刘德渊墓表》,学士王惲撰,在城西西丘里程家湾。《隐士林起宗墓碣》,在城西南永安村东一里,苏天爵撰。都尉墓,在县西南十五里,有古塔,刻冯氏族姓。已上三碑,乞访问,每榻二本见惠。
与王沙河
过县重扰,多谢。治内有石碑,烦命工榻数本。杨诚斋云:“除却借书沽酒外,并无一事扰公私。”切勿见讶也。
与徐南和
向求《慧炬寺断碑》,又城北东韩村东岳庙中有《开皇石桥碑记》,并乞命榻一二本。官舍无事,颇慕欧阳公《集古录》,奈力不能也。以此相累,幸不罪。
与邢州属官
匪材备员邢中,无能有益于民。属岁之不易,不自度其力之不能,为民乞哀。蒙上官之采纳,视他年解俵,差为省易。然又皆贤宰之夙夜殚瘁,使鄙人安享受成以无过谪也。兹幸稍迁,念一岁中相叙,自知鄙拙,不周世务,而每辱教诲。便此违别,不能无情。日夕惟冀望内召。草草布此为谢。
与傅体元二首
得书,承相念。每读李习之文,见其欲荐天下之士,急于若己之疾痛。使习之得志,真古之所谓大臣宰相之器也。而或有讥之者,隘矣。省足下书意,惨然又自伤也。自历任以来,觉此官最清高。前在京师,见居要路者,乃日骑马上,伺候大官之门。高人达士,以此较彼,殆若胜之。此晨门、封人之徒,所以见慕于孔氏也。特中间又有不容久处者耳。儿子落魄,然身世之事,吾亦不能自虑,安能虑此!所谓若夫成功,则天也。有诗寄来,曾见之否?宋广平墓在沙河,有颜鲁公碑,前令方思道于沙土中出之,此碑欧、赵亦未见也。碑文颇有与史异同者,乞写《旧唐书·宋瓃列传》,便附还人,欲相稽考也。文字颇以为戒,绝少作。有一二篇寄儿子,欲观从彼取之。不悉。
懋俭人来,问之,知有内艰,殊为惊怛。仆思归之心甚切,中秘有书数万卷,欲读一过,为此牵延未能决也。
与王子敬十首
午前托敬甫以文字相示,见否?《可斋记》欲得伯钦书,烦转求也。北窗梅花,如对君矣。
《二石说》奉去。岁事交并,栗家事欲俟新春。平生无一事不尝,独不曾对吏,今亦不可不一试也。
见郡丞,自谓老吏,语滚滚不休。缓征之说,殊不可入。盖自郡中来,受抚公旨也。为圹志作《权厝志》,视葬志颇详核,然不能奇耳。孙文亦不高,漫往,乞评之。
来书善叙事理,恐不能复加文饰也。熊君乃有皇甫度辽之风,平生悔见贵人,独此行为无悔耳。事亦已即决,甚明达。向人昏聩之甚,泥团不足尽之也。
道上沮洳,不通信耗。昨人还,得书,并子和书。荷相念。内人且就馆而久病,疑虑不能出。事未竟,少须不妨。始初猝暴难当耳,此易与也。郅都、宁成,自不易为之。盛六来,道其行事,多可笑,令人不复恨之。
庄渠书求孺亨校定,不出府公意,事体合如此。儿子传示欲随年编次,附入《周礼》《春秋》《大学》诸书,甚善。若了,可封寄宅中,见乞道之。陆子潜《荒政十二解》,即借示。府中敬甫,有名否?
事未能遥度。文书已下,恐无更变,且得的确,乃可行也。计此门一启,士大夫如墙而进,尚容鄙人置足耶?昨陈子达书来劝入城,答之云:“此间有二奇,不见戴乌帽乘轩人,盗贼数过门,不肯入也。”此间未尝不荒,小民习惯,更安帖耳。
连日卧病,青山绿水,已无缘分。惟有读书,又不肯假借,使人浩叹。沈君诗,俟少间作也。
吴兴使人还,得书,并惠《桥记》及图书印,深荷存念。过家,会子钦,又承书惠。仆每相念及,恨不得日日致书左右耳。在试院中托程秀水,竟不果也。录文,见世情危险,每不欲上人,亦大吏为之。其五策问并前四道,承乏不辞耳。最后丈量均徭,却窜入鄙语,如所谕,可谓淄、渑之水,易牙能辨之矣。朱守想非俗流,至京当候之。
老况不堪,明春非讨差,即请老。子长、孟坚,今世何可得也。与麓已进奉常,太岩改玺丞。初到,未相见。阜南衙门热喧,亦少会,然每见,殊有猜疑。兑隅行边,久不还,方念之。大抵今日京师风俗,非同乡同署者,会聚少。人情泛泛,真如浮萍之相值,不独世道之薄,而亦以有志者之不多见也。
与徐道潜
向云万树梅花,徒见其枝条。山中犹寒,即今多未破绽,日令慎奴探之。居人云,年尝到二月中,花始齐。鲁叟乘此时来,且有月,益奇耳。今岁节气晚,若要桃花,须清明后也。社约,初意合得亦好,但诸人志趣终不同,当以闭门为上。鲁叟亦岂可受此羁绁耶?仆在此亦甚苦,作文,每把笔辄投去,欲从山僧借《楞严经》以自遣耳。日夕望面晤,不复多及。
与陆五台
向者辄敢通书于门下,乃辱不鄙,还答往往多推奖,兼以教诲之语。然如此年时,欲南山射猛虎,其为不自量,可笑也。沈茂才来顾,特因致谢。《水利纂》一部,附奉左右。此为东南利害甚大,使者祗以空文应诏耳。幸赐省览。
与姚画溪徐龙湾
谨遣小儿拜谒。不与为礼,则长者之教诲深矣。
与冯太守
《性理稿》仅阅一过,草草殊不详,略加朱点为别。旧有点识,无容改评矣。序文平正通达,殊不类近时轧茁之体,真有德之言也。中间堂联,再书二联奉上,乞赐改教,择用其一。
与沈上舍
前者见过治所,已束装,殊恨不能为主人也。夙慕苏长公之高风,买田阳羡,聊欲效颦。吾兄杯酒戏言,忽远遣人来,其重然诺如此,仆遂不欲北行。大丈夫不负国家,何愧?只去就可以自决耳。
与管虎泉
每辱不弃亲末,眷念之勤。临行又不及为蔬饭以谢别,罪罪。诸令舅亦必见怪也。儿妇暴亡,适官舟已在城下,诸役皆集。老来又不堪哭声,遂不可止。“林回弃千金之璧,负赤子而逃”。家事如此,且无显擢可以行道,而为此役,真大愚也。
与顾懋俭二首
奴至,道欲东来,意如飞动,感叹久之。与世益无缘,乃辱二三君子不鄙夷,真犹菖蒲菹也。日下相见,诸不及。
《五灯会元》,幸为致之。近来偏嗜内典,古人年至多如此,莫怪也。
与沈敬甫十八首
五弟来,得书,极荷见念之意。得失自有定命,若以见知,有一毫希觊,便非吾心,所以迟迟而去。俗人不能知也。此回遇大风,绝江、淮而度。江中景物更奇,略具诸诗中,前日托舍弟,亦不及专录寄去,今止录去《江中》一首。日下当还,诸所欲言不尽。
亲故懒作书。向为公言,铁剑利,倡优拙,固耶?每揽子厚《囚山赋》,亦自无聊也。人还,附此。
去年在京师,一日,与华亭林与成对坐虚斋啜茗。吾问与成:近寄家书否?与成答云:亦自无可寄。吾来三月,亲故书问殆绝,祗为无可寄也。敬甫近况何似?《太玄》曾了得否?儿子辈恐遂为俗流,教他看老父《字说》。有信来,未尝道及书中事,何也?
风俗薄恶,书生才作官,便有一种为官气势。若一履任,望见便如堆积金银。俗人说,无饿死进士。此言尤坏人也。
文字殊有精义,然使读者不能不以文害辞,以辞害志也。为子钦新得宁馨,取小字寿孙,用秦玺意,却新也。此后汤饼之会,更可使与否?一笑。
子钦为我行,所谓“中流失船,一壶千金”,意甚喜。即为书《阳曲序》,明日可来观之。
向者无储,不能久留。北舍数过不鲜也,前言戏之耳。敬甫近来甚有悟处,一件悟,无不悟也。妪颇黠慧,往往能隔壁识别人耳。
见来书,可怪,心甚伤之。士之不得志,当有此意念耳。然须放胸襟宽大。“死生亦大矣”,此是庄子不觉失语,圣人无此语也。
文字亦佳,但不知与其人平日往来否?如但学中识面便送之,得无类投人夜光乎?“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圣人言,句句可思也。
吾祖诞辰,在今月廿二日。衰门不能如外间弥文。又诸父在,仆不敢主。允斋有美意,相知者数人,鸡黍为欢可耳,须不可有杂宾也。幸致意。
喉中尝有痰,殊不快耳。不如意事,不如意人,须勿置之胸中可也。
顾伯刚欲梓三泉遗文,敬甫有所藏,悉付来,或更为之求访,此亦门人之责也。吴甥来,数言之,相见辄忘耳。
性命之说,圣人盖难言之。欲作一论,纷纷竟未有暇。眼前事无当意者,大率六十四卦中一“困”字耳。家姊丈行有期,已托子敬往借宅,可与养吾知也。
两次承问,皆失答。所往类多庸奴,适受其戏侮。史称淮阴家贫无行,乞贷无所得,不幸类此。传云:“向为身死而不受,为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得我而为之。”殊自伤也。
纯甫手书,此于其家得之,非欲外人知也。其胸中耿耿如此,三复为之流涕。今并付去,幸为善藏之。
向借绳索,有书竟不见报。没田殊苦,然文节公大石已置之庭中,饥亦可餐也。
城市中耳目日非,来此虽极荒绝,能令人生道气也。
《游山记》殊有兴致,略看一过,僣抹数行,不知何如?因泪多伤目,不耐久看文字,极困闷也。旧与纯甫游此山,山北破龙涧下抵白龙寺,尤奇胜。有泉一道,从破石间下流,可一里。相传有白龙破此山而去,其形势真如劈破,幽泉乱石,相触淙淙有声,旁多珊瑚瑶草,石隙间时有积雪。贤昆玉不曾到此也。读记,因怀纯甫,为之惘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