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其心三月不违仁:仁指心言,亦指德言。违,离义。心不违仁,谓其心合于是德也。三月,言其久。三月一季,气候将变,其心偶一违仁,亦可谓心不离仁矣。
其余:他人也。
日月至焉:至,即不违。违言其由此他去,至言其由彼来至。如人在屋,间有出时,是违。如屋外人,间一来人,是至。不违,是居仁也。至焉,是欲仁也。颜渊已能以仁为安宅,余人则欲仁而屡至。日月至,谓一日来至,一月来至。所异在尚不能安。
而已矣:如此而止,望其再进也。
今按:孟子曰:仁,人心也。然有此心,未必即成此德,其要在能好学。浅譬之,心犹薪,仁犹火。薪无有不燃,然亦有湿燥之分。颜子之心,犹燥薪。学者试反就己心,于其宾主出入违至之间,仔细体会,日循月勉,庶乎进德之几有不能自已之乐矣。
先生说:回呀!其心能三月不违离于仁了。余人只是每日每月来至于仁就罢了。
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使从政:指使为大夫言。
果:有决断。
何有:何难义。
达:通达。
艺:多才能。
此章见孔子因材设教,故能因材致用。
季康子问道:仲由可使管理政事吗?先生说:由能决断,对于管理政事何难呀!季康子再问:赐可使管理政事吗?先生说:赐心通达,对于管理政事何难呀。季康子又问:求可使管理政事吗?先生说:求多才艺,对于管理政事何难呀?
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季氏:此季氏不知是桓子,抑康子。
闵子骞:孔子早年弟子,名损。
费:季氏家邑。季氏不臣于鲁,而其邑宰亦屡叛季氏,故欲使闵子为费宰。
辞:推辞。闵子不欲臣于季氏也,故告使者善为我推辞。
复:再义。谓重来召我。
汶上:汶,水名,在齐南鲁北境上。水以北为阳,凡言某水上,皆谓水之北。言若季氏再来召,我将北之齐,不居鲁。
季孙氏使人请闵子骞为其家费邑的宰。闵子说:好好替我推辞吧!倘如再来召我的话,我必然已在汶水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