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诗?大雅?抑之》篇曰: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南容一日三复此言,盖有意于以谨言自戒。孔子曾称之,曰:邦无道,免于刑戮,正为其能慎言。
南容一天三次反复读那白圭之诗,孔子把侄女嫁了他。
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季康子此问与鲁哀公所问同,而孔子对有详略,或说君臣之分不同。或谓哀公有为之君,得贤可以自辅,故孔子以颜子之学详告之。康子权臣,其延揽人才,欲为强私弱公之助,故孔子只惜颜子之死,而更无他辞。其说当否,无可确论。
又按:《论语》前十篇记孔子答定、哀公之问,皆称孔子对曰,
至答康子、懿子、武伯之问,则但称子曰。此章及《颜渊》篇季康子三问,皆称孔子对曰,与前十篇不同。或说:前十篇或是有子、曾子门人所记,后十篇又出此后人续记。其时卿位益尊,卿权益重,君卿之间,益见其无别,故前后论体例亦异。此意或然。亦无可确论。
季康子问孔子:你的弟子哪个是好学的呀?孔子对道:有颜回是好学的,不幸短命死了,现在是没有了。
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颜路:颜渊父,名无慈,小孔子六岁,亦孔子弟子。
请子之车以为之椁:椁,外棺。请卖孔子之车以买椁。
才不才,亦各言其子:孔子之子伯鱼,才不及颜渊,论父子之亲,则各是我与汝之子也。
鲤也死:鲤,伯鱼名,先颜渊卒。
徒行:出无车,则必徒步行。
吾从大夫之后:孔子时已致仕,不在位,然尚从大夫之列,礼不可出门步行。
本章极多疑者。谓颜氏家贫,孔子何不能为办一椁?颜路请孔子助椁,何为独指明欲卖孔子之车?孔子不欲卖车徒行,岂更无他长物可卖?且孔子之车,当是诸侯赐命之车,岂可卖之于市?而颜路请之?孔子在卫,曾脱骖以赠旧馆人之丧,至是必别买有骖,颜路何不以卖骖请?窃谓孔子距今逾两千五百年,此等细节,岂可一一知之。所知者,伯鱼卒,孔子已年七十,不为办椁。翌年,颜渊死,孔子亦不为办椁,此则明白可知者。若上举诸疑,琐碎已甚,岂能必求答案。有志于学者,不宜在微末处骋才辨,滋枝节。
颜渊死了,他父亲颜路请求先生把车卖了好替颜渊做一棺外之椁。先生说:才与不才,说来都是儿子。从前我子鲤死时,也只有棺,没有椁,我并不曾卖了车徒步行走来替他做一椁。因我尚跟从在大夫之后,不可徒步出门呀!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
噫:伤痛声。天丧予,悼道无传,若天丧已也。
颜渊死了,先生说:天啊!天丧了我,天丧了我。
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恸,哭哀伤过度。言从者,孔子赴哭于颜之家也。夫人犹言此人,指颜子。
颜渊死后,先生去哭他,哭得哀伤过分。跟随的人说:先生过哀了。先生说:我哭得过哀了吗?随又说:我不为哭那人过哀,又为哭谁过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