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中苏军队围歼白俄匪帮
新疆地区最具地方特色的匪患是白俄匪帮。俄国十月革命后,一批沙皇将领组织叛乱,遭到打击后,部分白匪越境进入中国:东部入黑龙江省,中部入乌里雅苏台(今外蒙),西部则入新疆。进入新疆的白俄匪帮,主要在北疆的伊犁、塔城、阿勒泰地区(均属今伊犁哈萨克自治州)。他们一方面企图在此建立反苏基地,一方面不听中国地方政府约束,扩充人马、枪械,为祸当地,因此是一伙外籍政治土匪。
1918年下半年,沙俄将领高尔察克、杜托夫等部叛匪被红军追剿,逐步退到与新疆毗连的中亚地区,从1919年末窜入新疆,先后达数万人。其中阿连阔夫、杜托夫等率5000多白俄(内有3000多官兵)于1920年上半年先后进入伊犁。新疆督军杨增新下令收缴白俄武器,将他们安置在博乐居住。白俄军官大都滞留伊犁,与沙俄领事谋划下一步行动。其部属则四出抢劫商民财物,杀伤事主。
5月,苏俄塔什干政府赦免叛逃的白俄,伊犁约有3000人回国。留下的多为冥顽不化的军官。阿连阔夫带700名白俄进入乌鲁木齐,杜托夫带数百人留住博乐。
阿连阔夫在乌鲁木齐向地方当局索粮,向当地俄国商行派款,并拟武装抢劫;后受日本特务劝告,于1920年11月,东移奇台,准备与外蒙的白俄谢米诺夫会合。他还与驻伊犁、塔城的白匪相约,共同起事,夺取北疆。阿连阔夫到奇台后,打算攻占县城,夺取武器、粮食,并掳架车马、民夫,以便北上阿勒泰、迈卡布其海(今名吉木乃)、科布多(今外蒙吉尔格朗图)。1921年1月,阿连阔夫派华侨祁海山混入奇台县城侦察,结果被抓获,供出了阴谋,他的计划失败。杨增新遂调兵将其包围,勒令缴械。阿连阔夫本人被送往乌鲁木齐软禁,1923年遣送内地时,为冯玉祥部队扣留,引渡给苏俄处死。其部下则分别在新疆和内地各省定居。当时留住伊犁的白匪杜托夫部和华侨刘连科、张俊卿部,曾配合阿连阔夫的阴谋,举行暴乱,烧杀焚掠,也被新疆驻军平息,几名匪首均被击毙。
进入新疆为祸较烈的是塔城的白匪。该股匪徒由杜托夫部下、捷克人巴奇赤率领,有11万官兵,9000多匹马,另有“难民”6000多人,从1920年2月陆续进入塔城地区。新疆当局收缴了他们的武器,放粮赈济;并配合苏俄动员他们返国,后陆续离去4500人左右。巴奇赤指使部下埋藏武器,在日本特务的煽动下,多次谋乱。当年5月,就有茹热耶夫、安东诺夫等白匪军官企图起事,被预先发觉而粉碎。
同年10月,以申斯克为首的千余名白匪窜入塔城,第二年春天并准备响应阿连阔夫的奇台暴动,因被中方发觉而未得逞。1921年3月,该股匪准备袭击中国驻军,夺取武器、马匹、车辆,逃往额敏县。驻军采取行动,除申斯克逃脱外,主谋分子均被捕获,驱逐出境。5月中旬,又有以诺维科夫为首的2000多名白匪,携带武器强行入境,与驻额敏的巴奇赤匪帮会合,扬言要南下进犯乌苏、绥来(今玛纳斯),并攻打乌鲁木齐。
鉴于巴奇赤白匪成为新疆社会动乱的主要因素,中国方面同意苏俄的要求,准其派兵入境剿匪,并予以配合。5月24日,苏军一部在塔城俘匪近千名;大部队直趋额敏。巴奇赤、诺维科夫匪众七八千人抵抗不支,裹胁当地牧民南逃,遭中国军队阻截,遂北窜和什托洛盖,抢劫当地政府钱粮,掠夺牧民牲畜财物,最后逃到阿勒泰牧区,占领了阿勒泰和布尔津。白匪向当地蒙古、哈萨克等族牧民强行征用马匹、给养,鼓动各族王公“独立”,迫使牧民加入匪帮,企图东联外蒙的谢米诺夫匪帮,进攻苏俄的斋桑城。
1921年8月,中俄双方约定分进合击,围剿巴奇赤匪帮。到9月间,白匪被打死四五百人,被俘2000余人,被缴大批车马物资。巴奇赤穷途末路,经青格里河(今青河县)逃往外蒙古。至此,窜扰新疆的白俄匪帮基本被肃清。
56铁路公路土匪劫车绑票
当1923年5月孙美瑶在临城拦劫火车、绑架洋人的时候,各地土匪纷纷效尤,乘机在铁路沿线大肆活动。一时间,全国铁路交通被一片恐惧情绪所笼罩。
就在这一年中,胶济铁路因匪祸甚烈,自5月28日起停开。浙江县帮土匪在奉化、余姚、慈溪活动,逐渐向杭甬铁路移动,北京政府交通部致电浙江省当局,要求派兵护路,以防劫车重演。沪宁铁路苏州附近,有反直系政客鼓动太湖湖匪拦劫火车。在辽宁省,日本人管理的南满铁路上,6月22日,4名匪徒在火车上搜劫乘客财物,并开枪打伤日本乘务员和中国乘客各一人。在京汉铁路上,千余名匪徒糜集三道河车站,意在劫车;卫家店车站路警的武装被抢。津浦铁路附近,五六月间,《申报》记者在枣庄采访临城案时,33天中发生匪案近20起,其中3起,是匪徒进入火车站企图抢劫银箱(保险箱)。京奉铁路上,8月上旬,军粮城一段铁轨被土匪拆卸,火车出轨。据当时外国驻华使团的调查,仅1923年8月上半个月内,津浦路就发生匪案15起,京汉路3起,京绥路1起。平均每天1起以上。
57铁城侦缉广九铁路匪案
外国使团之所以越俎代庖统计中国铁路匪案,自然不是出自什么良奸的动机。临城劫车案以来,日、英等国鼓吹对中国铁路实行“国际共管”,由外国军队护路。为寻找事实依据,他们广泛搜集材料,大肆宣传。当时,在南方的广东政府也强调北京政府无能,呼吁列强撤销对北京政府的承认。不料时隔不久,广东政府治下的广(州)九(龙)铁路却发生了一起重大匪案。早就对广东政府怀恨在心的英国,指使其公使在驻华使团会议上大肆攻击广东政府,认为它不能保护铁路交通。然而,却有反对英国的第三国公使尖锐地指出,当年广九铁路在英国人管辖时,也同样发生过土匪劫车,因此不能证明外国军队护路就绝对安全。这番话,噎得英国公使白眼直翻,哑口无下面就介绍一下这桩引起各方争执的广九铁路劫车案。1923年7月5日,九龙开往广州的慢车挂着7辆客车、6辆货车,于下午6点多钟行抵南岗车站。火车在这里稍作停留,上了一些旅客后,便又缓缓出发了。这时,从车站对面方向,有两名土匪跃上车头,以手枪对准司机、司炉,要他们听从指挥。火车开出10余里后,到红冈炮台附近,铁路两边尽是起伏的山峦。匪徒喝令司机停车,并拉响汽笛,只见两边山头、山坡上隐约现出些人影。车上匪徒挥动帽子,向他们招呼。顿时大股匪徒约一二百人从山上冲下,一边呐喊,一边鸣枪。车上本有少数护车士兵,加上乘客中的一些军人,都持枪向外射击。不想刚才在南岗站上车时,每节车厢里都混进了几名匪徒。他们在车厢内向士兵开枪,不仅使车内秩序大乱,而且分散了士兵的注意。车外匪徒迅速冲至,分头攀上各车厢,开始搜劫乘客财物。乘客中,广东第三军军长卢师谛的秘书卢任华、东江缉匪司令徐树荣的部下陈火、兵站总监部运输队长李鹤年等,因身为军人,不堪土匪凌辱,发生争执,均被当场枪杀。一些往来港、穗做生意的商人,几乎每人都被搜劫数次。匪徒前后共掠得财物约五六万元,又选择衣履鲜洁的乘客80余人,挟持向黄埔方向逃去。其中包括广东政府交通局电信队排长、西路讨贼军第一独立营营长、第三军第一路独立支队军需官以及港、穗等地商人。红冈炮台原有军队驻防,这天早晨恰巧奉命出外执行任务,待附近驻军闻讯赶来,土匪早已远飏。
因红冈炮台距广州很近,故此案发生后,广州官民均为之震动。时任广州市公安局长的吴铁城责成该局侦缉课长吴国英限期破案。第三军军长卢师谛因被枪杀的秘书卢任华还是自己的亲侄儿,悲愤交集,也派兵四出搜寻匪踪。由于土匪地势熟悉、消息灵通,未待军警到来,即早已窜去。因此,一连十来天,摸不着线索。到7月15日,侦缉人员终于探到匪巢就在铁路北边的罗冈。第二天清早,吴国英亲自带领10余名侦探及一营士兵乘车到红冈炮台附近下车,准备潜行至罗冈,突袭匪徒。不料红冈山有匪徒把守了望,见车停兵下,知道是前来捕捉,当即向山下开枪。吴国英见偷袭不成,遂改强攻,下令吹冲锋号。士兵一鼓作气,猛攻山头,打死土匪一名。余匪且战且退,军警紧迫不舍。怎奈土匪熟悉山路,脚力又健,翻过几个山头后,已不见踪影。军警分头搜山,在山中石洞间发现被铁链相互锁住的8名肉票。据肉票叙述,80余名人质被匪徒分几股挟带,日夜藏于山穴间,10余日中蚊叮虫咬,无法入睡,兼之地气潮湿,遍体难受。每夜都要转移数次,甚至10几次。如此折磨,已有多人患病,倘再迁延数日,恐怕将有人丧命。今天早晨,听见枪响后,匪徒急忙驱赶肉票转移,在山间不择路径地奔逃。不少肉票因患病或不惯激烈奔走,困顿不堪,倒地喘息,即为匪徒枪毙于途中,如此共杀16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