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黟为山邑,田少于山,土地瘠确,高地种菽麦,低地种鞯稻,芝麻芦嗵,各适土宜。而米谷一宗,每年所收,仅供数月之粮。加以土人耕种不得法,锄犁徒把健妇,粪种不师草人,以至所入益寡。虽遇丰年,犹虞欠收,乞籴邻封,成为惯例。矧土带沙质,不宜桑棉,又无蚕织,到处熟地,渐尽荒芜。清季始来客民垦荒,近时日益加多,所种蔗苎薯蓣落花生之属,产额最巨,颇称能尽地力,需要不事外求。然四围高山,尽堪培养森林,苟能处处种竹养木,除作材料之外,以之仿造外国纸张,农工商业,利益无穷。
《黟县乡土地理?物产》
31绩邑于徽称最小,而特当入徽之冲。绩邑与歙为接壤,而独受多山之累,且南辕北辙,惟绩鲜挟资之游人;而山压水冲,遍绩有难耕之确土。
乾隆《绩溪县志》卷1《风俗》
32
吾族僻处山陬,田畴狭小,惟服农力穑,乃可自立。道咸间,子姓既繁,近村一二十里无不辟垦,种黍植茶,殆鲜旷土。自经兵燹,山野荒芜,迩来虽稍稍开拓,然视前时十一二耳。
绩溪《上川明经胡氏宗谱》下卷之下《拾遗》
33徽处万山中,绝无农桑利,菱茗之外惟墨。而旧志称徽产砚,今虽有,而佳者绝少矣。新安四宝:澄心堂纸、汪伯玄笔、李廷邦墨、旧坑石之砚。
《寄园寄所寄》卷11引《云谷卧余》
34
黟歙间多良纸,有凝霜澄心之号,复有长者可五十尺为一幅。盖歙民数日理其楮,然后于长船中浸之,数十夫举抄以抄之,傍一夫以鼓节之,续于大熏笼上周而焙之,不上于墙壁也,于是自首至尾匀薄如一。
淳熙《新安志》卷10
35
山居者尝以纸为衣,亦尝闻造纸衣法,每一百幅用胡桃、乳香各一两煮之,不尔蒸之,即常洒乳香等水,令热熟阴干,用箭肟横卷而顺蹙之,然患其补缀繁碎。今黟歙中,有人造纸衣段可如大门阖许。近士大夫征行,亦有衣之者,盖利其拒风于凝暗之际焉。陶隐居亦云:“武陵人作铡皮衣,甚坚好也。”
淳熙《新安志》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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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四宝,澄心纸其一也。潭者每嗤笑以为失实,顷读梅圣俞《宛陵集》卷三十五有《谢潘歙州寄纸三百番、石砚一枚》诗,可谓确证。诗云:“永叔新诗笑原父,不将澄心纸寄予。澄心纸出新安郡,腊月敲冰滑有余。潘侯不独能致纸,罗纹细砚镌龙尾。墨花磨碧涵鼠须,玉方舞盘蛇与虺。其纸如彼砚如此,穷儒有之应瞰鬼。”按此诗明言澄心纸出新安郡,能令群疑尽释,惜造纸法今已失传也。
《歙事闲谭》第30册《澄心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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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黟歙之地,有李廷邦墨尤佳。廷邦本易水人,其父超,唐末流离渡江,睹歙中可居造墨,故有名。今人得而藏者,亦不下五六十年,胶败而墨调,其坚如玉,其纹如犀,写猗数十幅,不耗一二分也。
淳熙《新安志》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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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以苏合油溲烟为墨,后金章宗购之,黄金一斤,才得一两,可谓好事极矣。近代惟新安罗龙文所作,价逾拱璧。即一两博马蹄一斤,亦未必得真者,盖墨之能事毕矣。新安人例工制墨,方于鲁名最着,汪太函司马与之连姻,奖饰稍过,名振宇内,所刻《墨谱》穷极工巧,而同里程君房几超而上之。两人贸首深仇,程墨曾介内臣进之今上,方愈妒恨。程以不良死,则方力也。程亦刻《墨苑》,斗奇角异,似又胜方,真墨妖亦墨兵矣。孙司礼隆,在江南所造清谨堂颇精,以出内臣手,不为银泓所贵,然入用自佳。今徽人家传户习,凡程郑素封,竟造墨馈遗,为朱提紫磨伴侣。诸贵人轻之,囗置高阁,间以给佐掾舆藿急需。文房雅道,扫地尽矣。
《野获编》卷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