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上土下〉按淮扬,贪,死狱、没产。殷、文郁,供工部主政,以三殿工超擢部堂、京卿,故旨云“不得轻议”。若櫆,连纠左光斗、魏大中等虽过,然纠狎邪汪言差快人意;况以纠逆珰议,致服后终。当世不虫,何云“逆案”!吏部尚书张捷每声其枉,然不启、亦不雪。或曰先经杨维垣纠,意非许也。
原任大学士李标卒。
升吏科都张希夏太仆寺少卿、御史周昌晋太仆寺少卿。
希夏,后谋北刑科左,以被纠不果。
升兵科左罗志儒礼科都给事中。
志儒,后降北,为安庐道。
乙酉,升通政使杨维垣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僧大悲伏诛。
大悲,屡经会讯,语言颠谬:‘潞王施恩,百姓人人服之;该与他作正位’等语。御史高允兹未例转时,曾疏言:‘大悲一案,其状似癫、似狂,其言如梦、如呓。先帝必无十二年封齐王之文,王岂有十五年过镇江之事!且藩封贵重,寺人骄蹇;招内“潞王下位迎接与李承奉之叩首陪坐”,正不知有风影与否。至如申绍芳、钱谦益现在宫詹、卿贰,敢有异图?且此何等事,而议之孔圣庙耶!或令潞藩与李承奉并绍芳诸人明白回奏,以释群疑;或三审既明,即便正法,了此公案。伏乞皇上霆断!不然,葛藤不斩,弓蛇自疑,一波复作;起桐封之危疑,滋委巷之裨说,开网之端,可乎哉’?会谦益、绍芳各具疏辨,而上亦召对阁臣于内殿,皆请包荒以安反侧;遂诛大悲于市。时御吏张孙振审词有“大悲本是神棍,故作疯僧;若有主使线索”。又云“岂是黎丘之鬼,或为专诸之雄”;语多挑激。非上宽仁,大狱兴矣。
丙戌,改詹事府尚书钱谦益礼部尚书、翰林院学〔士〕。
丁亥,命复故辅温体仁谥、荫;文震孟谥仍旧,不必议夺。
命皖抚归并应抚,屯抚改为凤督;王永吉带抚淮安,卫胤文兼抚徐、扬。
召勋臣朱国弼等、阁臣马士英等、翰林刘正宗等入见武英殿,面谕会同府部、九卿、科道辨验北来太子真伪。
先是,去年十二月间,有鸿胪少卿高梦箕仆木虎自北而南,中途遇一稚子,挟与偕。薄暮,解内衣,灿然龙也;惊询,谬云:‘我王子’。既益狎,乃易语“太子”。行抵京,望孝陵,辄伏地哭。梦箕初犹疑,留与深语;每言及先帝、先后,则长号。又问‘闯贼入宫,何以呼尔’?稚子涕泪交下,故作羞恨状;曰:‘儿我’。闻娓娓宫中事,梦箕无以辨也;乃始信之。初,欲疏闻;继谓此先帝胤,出恐不免;密送杭州宅内。稚子至,益骄;每酣饮,则狂呼,间大言阔步。梦箕侄不能禁也,惧;书达梦箕。梦箕亦惧,命载送金华之浦江;然外人已啧啧矣。不得已,于正月疏闻;上亟遣内臣冯进朝追回,至绍兴方及。至是,奉上谕:‘朕念先帝之子,即朕之子;若果系真东宫,朕尚无子,即养他。但昨遣内臣李承芳、卢九德前去审视,回奏“面貌不对,语言闪烁”。卿等可会府部大小九卿、科道、旧日东宫讲读等官前去辨验’。时诸讲官刘正宗、李景廉等皆言“太子眉长于目;而北使兵部侍郎左懋第密疏至,亦言虏中有一太子。不知真伪’。询之西宫袁妃,妃曰:‘太子有虎牙,脚下有痣。至是验之,无一合’。继问讲读何所?则误指“端敬”为文华殿;问讲读先后?则误以先读为先讲。问‘讲读既完,所写何字’?则误以“孝经”为诗句。问‘字写几行’?则误以描摹十大字,自书小字于旁为“全写”。又问‘当日讲读,曾问难数次?尚记忆几何’?曰:‘不记’。又问‘讲案上何物’?曰:‘不知’。虽正宗、景廉,亦不识也。又兵科左戴英前,问以‘崇祯十六年曾延鞫吴昌时,携皇太子于中左门,何事、何语’?又问‘嘉定伯何姓、何名’?亦不能对。时众犹无言,惟阁臣铎大言曰:‘假’!使退。未几,左都李沾同数人升阶,始地乞怜;自云‘王昺孙之明,非太子;为木虎所教’。手书付沾,遂据实奏闻。
上召对群臣。
即会审之午后也。上曰:‘朕念先帝身殉社稷’,言出泪落,连拭不成语;继乃曰:‘朕今日侧耳宫中,惟望卿等奏至。若果真,即迎入大内,仍为皇太子;谁知又不是’!慨伤久之。时左都李沾持“伪太子”手奏疏奏者再,上皆不愿言也。徐命取视,付法司再审。兵科左戴英疏言:‘王之明虽系狡狯,然年力尚稚;必有大奸之尤,挟为奇货,将开群疑。凡宗藩之错居内地、督镇之分阃外藩,莫不喜谈乐道;别有一种锢废簪绅、横议处士,专意造言,不风且波。况业有假者在,则更不难文致。窃谓此狱宜稍需时日,使天下共见为假;毋速结顷刻,使天下妄意为真。即已付法司,而一切提防尤宜慎密。盖之明之来,必有群奸护至;计此时必潜伏辇毂,暗中探听。知计不行,又何顾一之明,不寻〔灭〕口之计。乞敕法司严之又严。若主使之人,务在根究必得,乃可昭示薄海’。疏奏,命法司审。
大学士可法请召回巡抚、总督卫胤文。命仍审。
戊子,革新推四川巡抚马干职,抚、按提问。
督辅应熊纠其淫掠不遵也。
命督辅王应熊以便宜行事;违节制者,用赐剑先斩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