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刘勷疏纠在狱光时亨等。命速行问结。
疏言:‘臣捧读“大仇未复,无涕可挥”之旨,知皇上创钜痛深,志坚恢复。而今疆场之事,日复一日;履不及于窒皇、车不及于蒲胥,宫阃及腥,二东望绝。以申包疾号之师,蹈高克翱翔之辙。臣恐朝气日销,兵日惰、饷日虚、器械日顿,嬴马日损;倘能阅岁时,老师匮财,何以匡复!主封疆使过自赎之臣,失之东隅,则当收之桑榆。前者弃甲而来,不问丹漆;今则交绥而止,率彼虎兕。若复兵不先入、功不立奏,以赎罪为藏死之地:畏首畏尾,身其余几!毫厘呼吸,时不再来!此臣所以痛念复仇,愿效他山也。抑臣尤有追恨焉。先帝廷议南迁,阁臣将行而光时亨力阻,不果;乃先帝以尧、舜之资议,作太王之避固,有恫乎不得已者。阻之,诚是也;然天崩地坼,血潴满宫;衣剑聚,曾无正寝。而时亨不肯以一死谢先帝,星移物换,罪人未诛;在天之灵,目将不瞑。况今山陵未扫,一望陆沈;抚今思昔,泪尽继血。乞敕封疆诸臣奋力同仇,日切先鞭之思;使过诸臣斧钺在颈,宜切后时之惧。并严谕法司明刑饬法,立正逋诛之典’。疏奏,俞之。时诸臣皆以阻迁罪时亨,独勷不罪其阻迁而罪其不以一死谢阻迁,洵平论也。
命吏部将京职五品以下官员,照嘉靖、万历元年例会官考察。
时虏、寇交迫,国已累卵。部院犹徇御史张孙振言,以京察请。东平侯刘泽清疏请已之。报闻。
安远侯柳祚昌举原任尚宝司丞范凤翼等。章下所司。
凤翼与礼部尚书钱谦益善,欲与起用,吏部尚书徐石麟寝之。至是,又以祚昌疏荐。
命于次月初二日辰时颁毅宗皇帝、孝皇帝及东宫、二王谥诏。
督辅可法疏诸臣亟化朋党,共图征讨大计。俞之。
疏言:‘属者天方降劫,遘兹闵凶。真主中兴启运,经纶裕于草昧;多难易以兴谊,海宇欣欣想观盛治。乃历时七月,徒烦宵旰殷忧,未有廊清胜着。今北使言旋,敌兵踵至,和议已断断无成矣。向以全力图寇而不足者,今复分以御敌矣。际此时艰,忧心欲绝。然历观往代衰亡,莫不因和自误。今敌之拒我,正我所以自奋与天所以成我之时;特在人心一转耳。从来中兴大业,不外于君臣一德、内外一心;当此危急存亡之时,可无同舟共济之谊!臣尝慨唐、宋门户之祸,竟与国运相终!即使所用皆才,已废却一半。况以意气相激,化成恩仇;恩怨一生,酿成杀运。近年之事,殊堪痛心!今时极艰危,为臣不易。官之久者,其负罪益深;位之尊者,其得祸〔更〕惨!有心之士,方以此为危身积戾之场;而无识之人,乃以此为快意寻仇之计。即使藏怒宿怨,孰有深于戕我君父、覆我邦家者!不此之仇,而犹修睚眦之微嫌,快升沈于转毂;此之谓“不知类”矣。谓宜虚心平气,还之大同。何人实是干济之才?何人实是清修之品?无寻题目而开媒孽之端、无捕风影而肆株连之网,务得海内真正才品,举而置之均衡;中朝之举措咸宜,阃外之嫌疑自化:此臣所望于庙堂之同心者也。昔唐室嗣兴则有若李、郭,宋家再造时则有若刘、岳、张、韩:极其勋名,悉垂天壤。今之藩镇,何多让焉!若当患已剥肤,尚以贼贻君父,谆非诸镇所忍出也。然大将所定者惟志,三军所鼓者惟气。志不齐一、气不奋扬,虽贲育之雄、如林之众,莫能用也。试思之先帝之待诸镇,何等厚恩?皇上之封诸镇,何等隆遇?先帝之罹贼难,何等惨苦?诸镇之不能救先帝于难,何等罪过!释此不问,自弄干戈;是犹舍父母之仇、寻乡邻斗也,忍乎?今和敌不成,惟有言战;战非诸镇之事,谁事?必皆以皇上复仇雪耻为心,简乃车徒、彀乃甲胄,朝营夕算,惟敌是图。其未至也,何以伐其深谋?其既来也,何以御于河上?某所当者危地,而我必急以往援;某所争者小嫌,而我必先以大义。田单报燕之日,将军有死之心、士卒无生之气;廉、蔺刎颈而定交,子仪〔释〕恨而泣拜:诸镇岂不闻乎?此臣所望于阃外之同心者也。然阃外所视者庙堂,庙堂所视者主德。我皇上中兴未就,大仇在身;凡一举念、一图事,二祖列宗盐之,恭皇帝、烈皇帝盐之!尤望深思痛愤,大涣纶音;谕诸臣以怡堂必不可安、积习必不可狃。此敌谋叵测、我武未扬,在内宜实筹兵饷,以卧薪尝胆为生机;在外宜力扞封疆,以江北、中州为死所。古人有言:“不本人情,何由兴复”!今之人情已大可见,拨乱为治、转弱为强,在我皇上一振厉间耳’。
命法司行所在抚、按严缉原任总督侯恂及其子方夏——从东平侯刘泽清请也。
疏言:恂巨贪漏网,降贼逋诛;复令伊子方夏交通于己,重贿夤缘。故命并缉之。
户科张利民疏纠给事中时敏。命缓之。
旨言“候兴屯不效,议罪”。
御史王大捷疏纠原任郧抚陈睿谟、楚抚王聚奎、沅抚李干德。命寝具奏。
旨言:‘睿谟、聚奎荆州失陷时尚未抵任,干德现理饷;俱不必深求’。
己酉,升光禄少卿钱继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理两淮盐法,兼督江防军务。罢巡盐御史。
营大善殿。
晋黔国公沐天波宫衔二级,仍荫子入监。
左良玉疏纠总兵方国安。谕解之。
时国安侧身阁臣士英,每至京,辄酣饮其第。至是,良玉奏其假己旗号,力攻之;盖欲借为兵端也。
命严汰各督镇监军、监纪等官,以后不许妄题。
赠兴平伯高杰太子太保,荫一子世锦衣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