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春秋》曰:“冬至后五旬七日昌生。昌者,百草之先生也,于是始耕。”高诱注曰:“昌,昌蒲,水草也。”
《淮南子》曰:“耕之为事也劳,织之为事也扰。扰劳之事,而民不舍者,知其可以衣食也。人之情,不能无衣食。衣食之道,必始于耕织,……。物之若耕织,始初甚劳。终必利也众。”又曰:“不能耕而欲黍粱,不能织而喜缝裳,无其事而求其功,难矣。”
《汜胜之书》曰:“凡耕之本,在于趣时,和土,务粪泽,早锄早获。
“春冻解。地气始通,土一和解。夏至,天气始暑,阴气始盛,土复解。夏至后九十日,昼夜分,天地气和。以此时耕田,一而当五,名曰膏泽,皆得时功。
“春地气通,可耕坚硬强地黑垆土,辄平摩其块以生草,草生复耕之,天有小雨复耕和之,勿令有块以待时。所谓强土而弱之也。
“春候地气始通:橛木长尺二寸,埋尺,见其二寸;立春后,土块散,上没橛,陈根可拔。此时二十日以后,和气去,即土刚。以时耕,一而当四;和气去耕,四不当一。
“杏始华荣,辄耕轻土弱土。望杏花落,复耕。耕辄蔺之。草生,有雨泽,耕重蔺之。土甚轻者,以牛羊践之。如此则土强。此谓弱土而强之也。
“春气未通,则土历适不保泽,终岁不宜稼,非粪不解。慎无旱耕。须草生,至可耕时,有雨即耕,土相亲,苗独生。草秽烂,皆成良田。引一耕而当五也。不如此而旱耕,块硬,苗、秽同孔出,不可锄治,反为败田。秋无雨而耕,绝土气,土坚,各曰‘腊田’。及盛冬耕。泄阴气,土枯燥,名曰‘脯田’。脯田与腊田,皆伤田,二岁不起稼,则一岁休之。
“凡麦田,常以五月耕,六月再耕,七月勿耕,谨摩平以待种时。五月耕,一当三。六月耕,一当再。若七月耕,五不当一。
“冬雨雪止,辄以蔺之,掩地雪,勿使从飞飞去;后雪复蔺之;则立春保泽,冻虫死,来年宜稼。
“得时之和,适地之宜,田虽薄恶,收可亩十石。”
崔《四民月令》曰:“正月,地气上腾,土长冒橛,陈根可拔,急强土黑垆之田。二月,阴冻毕泽,可美田缓土及河渚小处。三月,杏华盛,可沙白轻土之田。五月、六月,可麦田。”
崔《政论》曰:“武帝以赵过为搜粟都尉,教民耕殖。其法三犁共一牛,一人将之,下种,挽耧,皆取备焉。日种一顷。至今三辅犹赖其利。今辽东耕犁,辕长四尺,回车相妨,既用两牛,两人牵之,一人将耕,一人下种,二人挽耧:凡用两牛六人,一日才种二十五亩。其悬绝如此。”按三犁共一牛,若今三脚耧矣,未知耕法如何?今自济州以西,犹用长辕犁、两脚耧。长辕耕平地尚可,于山涧之间则不任用,且回转至难,费力,未若齐人蔚犁之柔便也。两脚耧,种垅,亦不如一脚耧之得中也。
收种第二
杨泉《物理论》曰:“梁者,黍、稷之总名;稻者,溉种之总名;菽者,众豆之总名。三谷各二十种,为六十;蔬、果之实,助谷各二十,凡为百种。故《诗》曰:‘揪厥百谷’也。”
由五谷种子,郁则不生,生者亦寻死。种杂者,禾则早晚不均,舂复减而难熟,卖以杂糅见疵,炊爨失生熟之节。所以特宜存意,不可徒然。
粟、黍、、粱、秫,常岁岁别收,选好穗纯色者,劁才反刈高悬之。至春治取,别种,以明年种子。耧耩种,一斗可种一亩。最家田反须种子多少而种之。其别种种子,常须加锄。锄多则无秕也。先治而别埋,先治,场净不杂;窖埋,又胜器盛。选以所治蓑草蔽窖。不尔必有为杂之患。将种前二十许日,开出水洮,浮秕去则无莠。即晒令燥,种之。依《周官》相地所宜而粪种之。
《汜胜之术》曰:“牵马令就谷堆食数口,以马践过为种,无,厌虫也。”
《周官》曰:“草人,掌土化之法,以物地相其宜而为之种。郑玄注曰:“土化之法,化之使美,若汜胜之术也。以物地,占其形色。为之种,黄白宜以种禾之属。”凡粪种:刚用牛,赤缇用羊,坟壤用麋,渴泽用鹿,咸泻用,勃壤用狐,埴垆用豕,用,轻用犬。此“草人”职。郑玄注曰:“凡所以粪种者,皆谓煮取汁也。赤缇,色也。渴泽,故水处也;泻,卤也;,也;勃壤,粉解者;埴垆,黏疏者;,强坚者;轻,轻者。故书‘’为‘挈’,‘坟’作‘’。杜子春‘挈’读为‘’,谓地色赤而土刚强也。郑司农云:‘用牛,以牛骨汁渍其种也。谓之粪种。坟壤,多鼠也。壤,白色。,麻也。’玄谓坟壤,润解。””
《淮南术》曰:“从冬至日数至来年正月朔日,五十日者,民食足;不满五十日者,日减一斗;有馀日,日益一斗。”
《汜胜之书》曰:“种伤湿郁热则生虫也。
“取麦种,候熟可获,择穗大者斩,束立场中之高燥处,曝使极燥。无令有白鱼,有辄扬治之。取干艾杂藏之,麦一石,艾一把。藏以瓦器、竹器。顺时种之,则收常倍。
“陬禾种,择高大者,斩一节下,把悬高燥处,苗则不败。
“欲知岁所宜,以布囊盛粟等诸物种,平量之,埋阴地。冬至后五十日,发取量之,息最多者。岁所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