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东三省猎户、广东蛋户,可招为我用也。此等骁勇舍死之人,果能招为前敌,消其罪案、除其蛋籍,则感恩效命,断无溃退之事。再加以将帅法令严明,军伍更屹如山立矣。
一、滇边义民,宜招以成军也。云南用兵向以踪跳击刺为主,三五星罗,手足相搏,俗名“打交手仗”;散而不整,与淮军之专尚包抄者不同。制倭之法,莫良于此。宜令滇中勇将如丁槐、夏毓秀、蒋宗汉、李应举、马柱、杨国发等速成滇军二、三十营,北上听候统师调遣;以地营为守,以击刺为战。
一、宜汰弱兵,以益兵饟也。倭一兵之饟月得十余元,而我不过四、五两;加之将领之克扣,所得尚不及此数。赡死不暇,安能责之以战!今请饬令将各营弁勇析为三等,勇敢善战者为上、朴实耐劳者次之、老弱有嗜好者为下。上等者使之战,月饟视额饟倍之;次等者使之守,月饟视额饟益其半;下等者汰之,以所汰之饟加之能战守之人。饟不多加,一兵得一兵之用矣。
一、索伦马队宜炼也。滇兵之专尚击刺者,最利于山林险阻之地;苦遇平原旷野,即辅以精悍马队。一面搏击,一面用马队冲突,二者相辅而行,倭奴无从御我矣。
一、东征宜专设粮台也。师行粮随,古有明训。雍正暨乾隆间大军西征,尝以大学士、尚书等重臣专司粮饷,大学士黄廷桂、李侍尧、孙士毅均尝督理;及同治初收复新疆之役,亦尝以京卿袁保恒为后路。今东征之饟,始则李鸿章委之同乡私人胡燏棻,继则刘坤一虽更委陈宝箴,其职亦仅藩司;而转数千里呼应既恐不灵,且淮军右淮、湘军右湘,发放迟速亦不无畛域,前敌利钝所关甚重。相应请饬令前敌大臣于山海关设一总粮台,并特派重臣督理;庶南北各营联为一气,缓急调剂权衡得中,则士饱马腾,人思自奋矣。
一、宜一事权,以严赏罚也。士卒之用命,视乎赏罚。今以东事论之,牙山覆而叶志超无罚,则平壤再陷矣;旅顺弃而丁汝昌、龚照玙不诛,则威海继失矣。应请饬下前敌统帅申明军律:有未战先溃或临战不力者,虽实缺总兵、道员,立正军法;不必拿问进京,致稽显戮而慢军心:此所以罚也。其能杀一倭兵、击破一倭船者,赏若干;杀一倭酋、夺获一倭船者,赏若干,并授何爵:此所以赏也。如此则将士知朝廷赏罚必信,法令非同虚设;则不惟乐于死战,且亦不敢不死战矣。
一、台湾各口,宜令各自为守也。全台洲港纷歧,渔人、蜑户所在有之;风涛沙线,皆其素习。应令各自为团,或五船为一队、或十船为一队;敌船既至,多则远之、少则击之,乘间以袭之、多方以扰之,使敌人不得登岸,则台地可全矣。
一、宜清查汉奸也。大军所驻各州县市镇,应责成举行保甲;一家有为汉奸者,九家同坐。军中亦宜行之,一人有为汉奸者,九人同罪。如此则敌人无从知我举动,可无“高升”轮船之失矣。
此以上十条,皆举人等悉心体察、广咨博访,确系今日之要图。务恳圣恩采择,见诸施行!而其大要,则尤以第一条之去李鸿章,专任李秉衡、刘坤一、宋庆、马丕尧、唐炯诸人为主脑,使诸人得行其志,毫无掣肘;更辅以其余九款,若再不能支持大局,仍似以前之迭失要地、纷纷溃退,举人等承妄言之罪。总之,去岁若早整我海军直捣倭巢为围魏、救赵之计,倭奴早已大创,军事早已完结;因总持战事者为李鸿章,所用战守各员又尽系叶志超、丁汝昌、卫汝贵、龚照玙等佞臣,后复加以吴大澄之庸懦恇怯,所以贻误至此!今日者,但能以陆军力扼各海口,严守炮台;再用新购兵舰以海军梭巡各处,一遇倭船即尽力攻击。一年之后,倭人即有穷蹙、不能支持之势。彼时求和在彼、和款由我,又何至如今日之赔钜款、割疆土、减税则之种种失利哉!
为此公同具呈,伏乞代奏,实为公便。兹特取具同乡京官一结,一并登递。
举人张成濂、王开国、寸辅清、施尔猷、赵邦泽、穆梧、牛应辰、李坤、孙文达、郑锡典、郑浑典、王荣本、寇从义、汤立贤、张维源、刘增、戴鸿辰、戴长龄、李尊先、全嘉仁、李增芳、梁友檍、束用中、杨自新、杨瑞鳣、杨兆龙、毛佑国、吴暹、熊廷权、张衡、王宝贤、杨上培、赵甲南、张立志、王寿山、李作梅、罗问仁、李学舜、陈琦、杨笃庆、朱治和、张一清、蓝和光、王佩枪、沈兴廉、曾传经、徐新德、钮尚志、吕咸熙、姚思敬、喻思禹、詹太和、赵铭新、缪云章、赵传忍、王运谦、杨炳炎、万以增、张汝明、陈玉相、杜瑾、萧应椿等谨呈。
光绪二十一年四月十四日。
大学士李鸿章来电(四月十五日到)
龚使愿电:’法、俄、德劝倭,英劝倭勿与三国为难。法保台,与瑗密商,王使未与闻;香帅奏奉旨饬王会商,法以忽添一使不合使例,未接见。嗣外部告云:约已批准,台事难商。本日香帅奏传电旨:“王之春会商一节,该督电王之春探问法廷如何办法?龚照瑗回英,释倭之疑。钦此”。瑷与庆始终未悉香帅、王使往来电商情形,未便电署;拟日内晤外部后回英‘云。鸿。望酉。
大学士李鸿章来电(四月十五日到)
伦敦十四日路透来电:’闻法廷现欲掣肘日本,在台湾及澎湖水陆军士已与日本开议。间有法报,不悦法廷办理此事;又谓法国不能任日本管辖台湾、澎湖,系受俄之愚。此事非三国联合约内订明连埃及一事亦妥办不可‘云。鸿。望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