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因日本犯台,闽浙督宪军报迟延,故延丹国在闽之电线公司设立电线于省会,以便速悉军情,可谓知用兵之先务矣。乃又因俄人复理前说,总理闽门遂令闽省停止此事。惜哉!中国之与日本从此休兵息民则已;倘必至于用兵,则电线之设、铁船之购,岂可缓乎?闻闽督前向西国购买铁甲战船一艘,又延丹国之电线公司设立电报,均系办理军务最先紧要之事;闽督皆知举行,亦可谓能不忝厥职矣。乃购船一事,因无经费退还;设报一事,因俄人搅扰而停:徒令旁观人为之扼腕也。
夫日本之犯台湾,乃大清一国之土地,非闽督一人之私事也;其购船、设报,为国、为己也。凡邻于闽省之督、抚,均当志切同仇,不分畛域,同心协力;集资解闽,共襄各举:其实为大清尽职,非为闽督出力也。乃计不及此,不徒未经奉旨解闽之银,不肯佽助分文;即已经奉旨拨闽之饷,尚复迟迟不解。不意中国为声明文物之邦,而督、抚存彼疆此界之见,竟至如是!此又吾西国之所未闻也。且不止此也;各省之银既不能相通有无,即各处之事亦未见互相商酌。如总理衙门与有通商口之各省督、抚,岂不宜呼吸相通、痛痒相关乎?乃总理衙门去岁与琐意西马所言,并未闻告知闽督;现闽督设立电报,亦未尝告知总理衙门。何以音问隔绝如此也?此无他,地方窎远,文报较难故也。若有电报,则千里如同面谈,彼此应通、应商之事,如在同堂晤对;则内外彼此犹有隔绝之虞,吾决不信也。
夫电报之有利无弊也,泰西诸人皆知之,即中国之人亦有知之者;而犹不准设,何哉!殆畏其通报之迅耶?即如俄人之请〔〕电报于中国京师也,吾揣其意,不过欲较直捷耳,不必转由泰西各国绕海而来,须迂曲数万里;别无他意也。乃总理衙门定欲阻止之,何也?若谓恐其泄漏京师之事,然各国钦使均在京师,欲泄其事,不过少迟数日;京师若有电报,不过略速耳。其事之泄漏与否,并不关乎电报之有无也。若谓于两国用兵之事不利,有电报者胜、无电报者败;不知果至构兵,则可以绝断其线,如普、法之战是也。且有用以诈传敌国军情,而敌人误中其计以致大败者;如南北花旗之战是也。此岂非前鉴哉?何为尚畏电报也!至于商贾民间之事,犹其小事者也。
总之,中国才智之士实等于泰西也,何以尚不知电报之利也!若畏他国设之而有利,中国亦可自设也。初虽须假手于西人,一、二年后尚何须假手于西人哉!制造之事,岂非明证乎?故吾谓不但可以不必拒俄人之设,并可以不必停闽省之设。更愿自今以往,处处皆设;夫然后知其有利无弊,并非吾西人之阿私所好也。
揣察局势
本馆于今日所译刊别处各信息,则中、东议和似尚有可望。顾视东人又广行新购火船一端,亦未免自疑曰:东人非犹有过情之请,则何必备战如是乎?现在渐交冬令,迤北各海口将行冰冻,东使难于久羁;此事自必速有实信也。
长崎杂闻(选录华九月十四日西字报)
东洋兵船湾泊长崎者,现共四艘。其铁甲船名”亚苏麻干“者,据西人所称即”土拖利亚也“;船上庋炮三尊,水手一百三十五人。炮船名”花舍干“者,庋炮四尊,水手六十人。战船名”加萨加干“者,庋炮六尊,水手一百三十人。又炮船名”乌纽干“者,庋炮六尊,水手六十五人。
现在东国家强募新兵已得二万人,其人俱自十九岁以至三十岁止。其”亚苏麻干“铁甲船,于前数日出口驶行于邻近海岛之间;甫于日昨回长崎岛。相传此铁甲船与外之两炮船,议定现且暂泊长崎。其有火船名”大加萨各马尔“,于六日之前已从台湾返崎,带有病兵八百人;以途中风浪交作,未免病更加重,所以在路而毙者有二十二人。及至登岸后,又毙许多;计第一夜死者已有七十九人。顾此七十有九人之说,恐未必确闻也。稍缓数日后,其”大加萨各马尔“船仍拟装兵赴台,以补调回之病兵;不欲使台地之兵力过单也。
东人又欲购铁甲船
东洋西字报相传:东国家现欲与驻中、东租界之法国水师提督商买”孟克母“之铁甲船,提督要价银二百万两;并称于定卖交银之前,须先禀知法国朝廷也。
中东消息
燕京西友于本月十二日致书字林报馆曰:中、东之局于初九日揆之,势甚岌岌,正恐变出战事。现已知哦古坡公使初九、初十及十二接连三日三次与总理衙门面议大局,转刚用柔,似有可以挽回光景;或者当终免战祸欤!
天津信息
天津十四日来信云:前次寄信,述悉哦钦使与柳公使及随员人等大约于十一日可以到津回国;现于十一日得京都信,知哦公使因有商议各事未臻全妥,尚须缓缓出京,大约于本月二十一、二日可到。前次赍递公文之船名”古鲁大“者,已于初六日出大沽,初十日仍回至大沽停泊;闻伊巳从燕台回来。其所以到燕台者,因欲将公使暂缓信通知在燕台湾泊之东水师提督。现在闻”古鲁大“在沽专候哦钦使等回国云。又闻新到东船一艘,所以东洋船一艘在天津、二艘在大沽。新派美钦使亚和利,于初九日到京。次日,往拜李伯相;再次日,伯相答拜。该钦使传闻于今日上北京。又有人传说:在津东船水师与中人不甚和睦,有中人要去看视伊船内机轴舱槅,日人不令之看;固不十分辞却,亦不十分款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