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台湾镇、道禀称:贵中将及理事官福岛九成俱言上年使臣到京,曾对总理衙门说过“以生番非中国所管”及“此举早经商明”,故尔前来。查中国自来与各国立约,俱钦差全权大臣各遵所奉谕旨订立条约并条声明两国全权大臣先行画押盖印,俟两国御笔批准后刊刻通行。今贵中将及理事官所云上年使臣向总理衙门说过等语,是否遵照中国律法立约,抑将商明之或盖关防于公函、或两国互行告示、或互换照会以为凭据,本部堂并未接准总理衙门移知;贵中将奉命远来,定悉律详细。如当时立有凭约,请将彼此原议文约抄示,本部堂自当听贵中将照约办理。如当时未立有凭约,应请贵中将撤兵回国,不得于中国所属邦土地方久驻兵旅,以符条约。窃思贵国政府祗因生番戕害难民两案,故命将统兵深入番地,殛其首凶,使无再蹈前辙。查我属中山国被戕遭风难民一案仍应由本部堂自行严檄该地方官办理,毋庸贵国干预外;其贵国备中州难民利八等四名,但只被抢,并未杀害,应由本部堂按照修好条约内第八条“盗窃等案由地方官查拿追办”之约,严饬地方官追办。本部堂断不以中外之分,稍存歧视;该地方官处分攸关,亦断不致玩延。不必贵中将驻兵台湾,旷日特久,劳师縻饷!
本部堂系为两国各敦和好起见,故再为详示证据、申明条约,剀切照会。现在上而各国驻京公使、下而中外舆论,均以贵国此举为非。想贵中将忠于谋国,定能幡然变计,即日撤兵回国,以免天下公非,保两同永好;贵中将实图利之!须至照会者。
四月二十五日
日本国简放陆军中将来华上谕
东洋兵临台湾一事,本馆已将先后闻见,节次登列各前报中。今复探得日本朝廷出兵旨意,以见其实。此旨系于日本国明治七年五月,大政院奉旨简放陆军中将西乡从道赴台湾办理土番事宜;现在已经通谕国中。译其上谕之意,系因前四年——即明治四年,有琉球外藩之民失风漂赴台湾,被害至五十四名之多。明治六年,复有日本柏岛人四名漂赴台湾,虽经送回,以为土番凌虐:曾经前放之全权大臣副岛来中国查知情形覆奏。而台湾接壤日本之南境,时有商民失风情事;若不惩办,不足以儆将来。是以特简陆军中将西乡从道统兵前往台湾土番地方,务须问明残害之罪,严加惩办;并当约束嗣后永不敢残害,方足以儆。谕仰通国知之等因。此谕正在陆军中将西乡从道启程来华之际所奉,是故以先日本东京、长崎等处所来新闻并未提及,且前报有遣将为日本国皇所未知等语。今见此上谕,则可见前闻之未确也。
译西字日报述台湾事
香港西字日报曰:日报者特派有主笔之士往台湾东洋营内,传记日录事焉。今将该士人所寄函译出,相于别传更为可据。
四月初六日,记曰:东兵屯于琅〈王乔〉,距打狗一百二十里、离岛之南滨不过三十里,有平原长方五、六里。原内华乡数处,该人于北京来往,皆因山路有盗,故乘船一行。初,东兵扎营在平原之上,处位似属甚便。奈绵雨速下,屯兵势如寝卧水中。于是,移营于近滨沙坡一带之上;营状虽无先日之整齐,然于。兵士舒服倍蓰。自来各兵虽勤劳于筑营,又被雨湿所难;亦经有与野人试用后门装弹枪者,且已两造各丧人数名。有一日,番人一大众突冲东兵六士;东兵迫于飞奔,已一人丧命,番人即斩其头,以为战攻之观。按此处之番社,传闻则为先残杀琉球多人者是也。
东兵内有美国员二人:一水师统兵加色,一陆兵将军花孙。虽名为参赞之官,而各谋略实二员所由出者。前日东半路欲附近两番长立约,美国两人与议,在广原内会议;两人无随从,独赴约处。而番长皆不见;入左村以觅,乃得与立和约。琅〈王乔〉以南,除一社已有犯冒外,皆不与作难云。
二十日记:今晨众人方在梦寐间,皆被炮声惊醒;盖元帅赛可新至,放炮以贺迎也。港内连今日所进诸艇,共湾泊火船十只;计东船七只、英国兵船一只、华兵船二只。华船系今日而至,一名“洋务”,一英船也;内搭中官三名,系特至台湾府欲与东师诘议前来者。
昨晚,东兵一小队入山,于十二里之远宿夜。黎明,时见两人带伤以归;遂出百余趋前助战,皆似乎无领将者。各人踊跃以行,状如甚乐;除枪以外,各执有所名“双手使剑”。按此刀于钻棘达箐,甚为不便;乃东兵依恋之不舍,且以为于避面近战,亦大为可用。东兵锐气颇大,遍营皆见多士将大刀及双手剑磨利而又磨,如心急于使用。据所言:火枪以远战固有益于大局,然以刀血争,是心所乐极也。
四月初八日:今早作战,生番死者十五、东兵阵亡六人。后诣医院,又知被伤者又十人内一人,状不可起。凡东兵被伤死者,已皆得归入营内;东洋所杀番人,当场皆斩其头,至营内亦葬之。闻番人抗争甚力,皆每伏而俟敌;敌人走近,忽跳起铳而退,以复设伏。有一处番人,亦起一栅,躲栅后而俟敌焉。按东兵胆勇,不畏死;其特所不及者,每不顾命以争先,不如番人之伏俟慎谋也。
潘钦使赴闽、应方伯回苏
潘钦使,于昨日下午附搭“海龙”轮船赴闽,由闽省即驰赴台湾查办也。再,应藩宪亦已于昨日起程回省,因须俟东洋外务省回信,方能定议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