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将沪局自造兵船六号,详列于后:第五号,螺轮兵船。长二百七十六尺、阔四十五尺,深四十尺;实马力一千八百匹,每点钟行中里四十里。“克虏伯”一百四十磅弹之钢炮一尊、八十磅弹之钢炮三尊、四十磅弹之钢炮十六尊;可载水师五百名。兼有后装药洋枪,其数足敷水师之用。第四号,螺轮兵船。长二百零九尺、阔三十四尺半,深二十六尺;实马力六百匹,每点钟行三十里。“克虏伯”八十磅弹之钢炮一尊、四十磅弹之钢炮一尊、二十四磅弹之钢炮八尊;可容水师三百名。有前装药、后装药二种洋枪,足敷水师之用。第三号,螺轮兵船。长一百六十八尺、阔二十七尺四寸,深十六尺;实马力四百三十匹,每点钟行三十五里。“克虏伯”四十磅弹之钢炮一尊、“胡里知”六十磅弹之熟铁炮一尊、二十四磅弹之钢炮六尊;可容水师一百六十名。有后装药、前装药两种洋枪足用。第二号,螺轮兵船。长一百八十七尺、阔二十七尺七寸,深十六尺;实马力四百二十五匹,每点钟行三十八里。四十磅弹之钢炮一尊、二十四磅弹之炮一尊、八十磅弹之钢炮一尊;可容水师二百名。亦有前装药、后装药洋枪足用。第一号,明轮兵船。长一百七十六尺、阔二十七尺,深十六尺;实马力四百匹,每点钟行三十五里。钢炮二尊、铜炮六尊;可容水师一百八十名。第六号,兵船。大小及炮位、器械、水师、均与第五号同。以上兵船六号,俱未延请西人,全系华人行驶。于放炮、列陈之法,久已操练精熟;听侯调遣,皆可出海交战,足称雄壮。
至福建所造之兵船,共有十六号。其大小约与沪局二、四两号相若;炮位俱系英国钢炮,亦皆华人行驶。尚有广省轮船十余号购买于西国者,素系捕盗、护商所用。其枪炮、兵勇俱皆齐备,亦称精熟。
中国轮船共计三十余号,虽不能大张兵威,亦均可用御外侮;较诸西国虽无奇,比诸日本似少优。所可喜者,数年前各处用兵之名将林立,皆是历练既久,忠勇可用者。现任冲要者固多,而退居林下者更属不少;素系身经百战、气雄万夫之辈,正在闲居无事,设有外患,无不欲藉此奋发也。且闻上海、宁波、台州附近各处尚有数万人,均系“发逆”肆扰时召募为水陆之勇,经西人所训练并管带者;皆能步伐整齐、技艺精熟,身经百战,勇往直前。倘复召募为勇,万人可以立集。至各船所用钢炮及熟铁炮,皆能打穿铁甲之船;各战船虽无铁甲,然木料坚固,亦颇可供战阵。而且木船伤损,修理较易;铁甲破碎,收拾更难也。中国有将如此,有兵如此,有船、有炮又如此;必至不得已而用兵,恐亦非日本之利也。但中国皇帝素性仁慈,不忍使两国无辜百姓罹于锋镝,是以尚在踌蹰。若能天心厌乱,使日本君臣悔祸,撤兵回国;俾两国赤子同享承平,是则中国皇帝之本心耳。若云畏惮,日本则误矣!
六月初一日(西历七月十四日——即礼拜二)
论电线
电线之有益于国家也,本馆前报已屡论之矣;中国之宜设电线也,本馆前报亦屡言之矣。盖电线者,其巧妙夺夫造化、其传递捷于影响;天下之事,固未有若是之速且便也。泰西各国之富强,虽不尽由于此,然未尝不基于此。盖朝廷之用兵也,赖电线以通达军情,则有者多胜、无者多败;是强之道,出乎此。商贾之贸易也,赖电线以通达市价,则有者常赢、无者常绌;是富之道,亦出乎此:此一定不易之理也。故泰西各国,未有不设电线者。即以英国而论,其电线实设于国家,并非民间私设也。民间之事欲藉电线以通达者,仍归其信赀于国家;每年所入,实属不少。除电线局开销之外,其余赀可以贴补国家之用者,亦不为鲜。
至于朝廷之有机密事务,须籍电线以通达者,更可以分文不费;其利岂不溥哉!此犹言国家承平时之利耳;若夫国家有故,彼此交兵,则电线更属断断不可少者。昔年普、法用兵之时,普兵于兵临之地,即设电线以传报;而法人所设之电线,尽为普人所断。故法人举动,普人无不知之;普人举动,法人毫不得知:所以普胜而法败也。今者,日本兵犯台湾。夫台湾远在海外,去京师数千余里,去福建省垣数百余里;一切紧要军机,即用轮船递信,至京师亦须数日、至省垣亦须一日。而日本设有电线,伊传信至伊国,都可以随发随至。前闻闽浙总督李公欲设电线,亦可谓知用兵之先务矣。
然吾以为中国之宜设电线,不但此事也。盖中国建都偏在北方,至极南之地,动辄万里;且多陆路,山川阻隔,音信非数十日不能达。其他离京师数千里者,指不胜屈。幅员既广,传递常艰;非有电线,何能速达!故台湾之事,日本兵已至台者多日,京师始知;即月前传说黔苗复叛,至今京师亦尚未得耗也。若有电线,何至濡滞如此!今若于镇江一处设立电线以达京师,则东南之事易于传达;其余他处,仍着天下督、抚揆度地势,次第举行;则京师虽远,如同咫尺矣。
或者曰:设电线,诚有益;第费用过大,何由措办!不知海中之电线,费用诚大;若设于陆地,其费亦不过百中之一耳。若国家设有此举而仍与民间传信,收其信赀,则一、二年间所用之款,即可收回;岂不益国便民乎?不然,中国欲惜此费,若准西人电线公司代为设立,凡朝廷有事,即令代为传递,亦可分文不给;但许其收取民间信赀,而电线公司之西人亦无不愿也。何也?西人欲传此法于中国也久矣,故不计其赀之盈亏,但求其事之能行否耳。慎勿谓中国不尚奇巧,置此有益之事于不议、不论耳。
轮船枪炮等事,中国用之,已知其益矣;然彼尚损益参半也。至电线,则有益无损矣;何不一举而试之哉!
“飞云”船传来消息
中国兵船名“飞云”者,自台湾于五月二十三日扬帆来沪,泊于吴淞口外。相传东兵与生番不复有事,东兵共五千人,分营屯驻于岛内,在南境诸处;其兵船,亦皆已离岛。西人谓:观东兵近状,如何撤兵,惟俟其各兵船之回耳。然撤兵而得赔项,亦仍所望于中国也。西人又云:揆其各情,势尚似乎不出于两国用兵。按“飞云”已自吴淞直往天津,相传带有沈钦使公文。据(),此文系沈钦使自琅〈王乔〉地方托东员齎至台湾府者也。以是,知沈钦使在东洋营内与东中将商事,而文内之有要辞焉,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