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的感受吧,马西娅。”医生建议道。
“你不知道这么一来会使你遭到什么麻烦,”马西娅面带笑容地答道,“你用这个问题打开了潘朵拉的盒子①啦,”
“大夫,”瓦妮莎插话,“你不该问她。她可能会告诉你的!”
“我看你们两位姑娘挺有幽默感。”医生说。
“要在多塞特家族中生存,必须有幽默感。”瓦妮莎立即回答。“玛丽,佩吉·卢,当然还有西碧尔,总是十分发愁,把生活弄得象一本俄罗斯小说一般。瞅着她们那模样真是滑稽。我抵达威洛·科纳斯时,西碧尔才十二岁。我在那里呆了很长时间,但我受不了这座小镇。真的,你该来瞧瞧。害怕上帝,又憎恨人。阿谀,奉承。他们在待人接物时惯用甜言蜜语,甜得我患了精神上的糖尿病。”
“措词真妙,”马西娅打断她的话,“我从来没有所你用过这种措词。你是从我那里剽窃的吧?我是作者!你为什么不整天弹你那钢琴,而让我来创造绝妙好词呢?”
“但创造这词的是我呀,是我……”
“噢,瓦妮莎,对不起,我只是逗弄你呀。”
“小心,”瓦妮莎警告道,“我们的母亲就会说啦:‘逗弄这个词儿在周围有人时是不该用的’。”瓦妮莎的嗓音显然是模仿海蒂·多塞特。她又转身对威尔伯医生:“在家庭圈子之外,我们从来就不能是‘孩子②’。在家里,连‘糟啦(heck)’这个词都不许用。”
“你不该批评母亲。”马西娅说。
“噢,你依附母亲的粘乎劲儿使找作呕啦。你一辈子也断不了脐带。大夫,我说脐带。你说对不对?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位好心的大夫才来帮助你长大成人。”
“瓦妮莎,别这样,”马西娅恳求道,“要求有人来爱自己,并不是罪过呀。”
“看在大地的面上——我宁可说看在上帝的面上——你的话听上去象一出电视连续剧。”瓦妮莎字字句句都用着夸张的手势。
“瓦妮莎,你这样讲,太不公平。”马西娅已带哭腔。
“不公平!我们几个人,谁得到过公平?”瓦妮莎回击道,“人家女孩儿有的,我们却遭拒绝,这公平吗?有朝一日,我要挣脱出来,自行其是。而你,亲爱的马西娅,将跟我走,让你品尝生活的滋味和体验生命的活力。而我们一直在一起,尽管你早在我之前就进入了西碧尔的生活。马西娅,你将发觉自己能在夜间睡觉,并在早晨舒适的醒来,关键是你别再回顾既往。你别忘记洛特的妻子的下场!”
“瓦妮莎,”马西娅恳求道,“你说的够多了。我们俩在对话,大夫也许以为我们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哩。”
“那倒不,”医生打断她的话,“我完全清楚你俩是两个人。我希望你们两位姑娘想来就来,想说就说,不要拘束。”
“我们不同别人竞争,”马西娅调皮的说,“比如,维基吧,她挺潇洒,帮我们不少忙。但她也说得过多,差不多跟瓦妮莎一样。”
由于时间已经到了,医生便问:“你们离开这里以后打算干什么?”
“我想通过国际机场到什么地方去。”瓦妮莎毫不踌躇地说。“上次我要走,而佩吉·卢来捣乱。我本想买一张去旧金山的机票,但她买了一张去克利夫兰的票。所以,我看还是回家去弹莫扎特的钢琴曲吧。”
“我要回家去写那篇《宝冠》杂志组稿的论文。”马西娅说道。
“好吧,那就请便。”医生提醒了她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