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泉颐挤过人群,看到那个叫窝囊废的男子正堆坐在厕所的门前,还在抽泣不已。这个男子戴了副厚厚的眼镜,头发微微有些稀疏。因为是从上向下看,也看不到具体相貌长的如何,只是觉得这个男子的皮肤很白。不过看现在坐在地上哭泣的样子,估计也没什么形象了。
他的对面是火车的乘务员室,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有个穿着一身制服的女孩。应该就是那个叫苏慕儿的了。不过此时苏慕儿是背着身子。只能看到她身材高挑,头发盘了起来,下面还穿了双极细的高根鞋。从背影看竟有些SM女郎的味道。
白泉颐本来不想上厕所,只是好奇那个叫苏慕儿的到底长的什么样,才走过来的。虽然没看到苏慕儿的正脸,但目的也算达到了一半。可此时若是转身返回,却有点做作了。这过道里的人非常多,那个叫窝囊废的男子堆坐在厕所的门前,把厕所堵了个严严实实。无奈之下,白泉颐只好拍了拍这人的肩膀道:"先生,请让一下好吗。我要上厕所"
那个叫窝囊废的男子却好像没听见一般。坐在那里毫无反应,一边抽泣,一边还在嘴里嘟囔着什么。
"先生,我要上厕所"白泉颐又放大声音说了一遍,可那个男子却依旧无动于衷。嘴里却不断念叨着。仔细听去,原来那个男子一直反复在说"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的好"
这时对面的乘务员室内的苏慕儿突然把门打开,道:"你怎么还不去死啊?让开,别挡人家上厕所"
白泉颐急忙趁着苏慕儿开门的这机会看了一眼。这个苏慕儿论相貌比坐在自己对面的王艳琳要差一些,不过总体来说也算是个美人。而且很显然她对化妆很有心得。一道发梢婉约的垂在耳边。举手抬足之间显得成熟丰韵。竟然是白泉颐喜欢的那种类型。
那个窝囊废一见苏慕儿说了话,仿佛听了命令一般。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扶乘务室的门。却听砰的一声,那门又重重的关上。险些被夹到了手。白泉颐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厕所。
等白泉颐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那窝囊废又坐在了地上。眼泪和鼻涕不断的流下来,嘴里还自言自语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会让这车开到终点的,不会的。"
"一个大老爷们,当着众人寻死觅活的撒泼,可真是差劲至极了"白泉颐鄙夷的闷哼了一声,眼睛却无意中从那个窝囊废的脸上划过。心头却不禁一楞。这个窝囊废此时的表情竟然让自己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那个眼神,好象刚睡醒一样,半睁不睁的,目光散乱无章。自己以前好象在哪里看过同样的一双的眼睛,可是具体自己在哪里看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回到座位上,却见对面的王艳琳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道:"那个叫苏慕儿的好看么?"
白泉颐被突然道破了心事,老脸有些微红。随口答道"没什么,也就是一般人"
王艳琳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脑袋又转向了窗外。
由于这下打岔,白泉颐忘了再继续思索那个窝囊废的神情。闷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窗外枯燥的风景打发时间。
火车一路南行。外面的温度也逐渐的高了起来。可是车内的暖气温度却不降反升。加上车内的乘客众多,众人的额头都见了一些汗水。坐在白泉颐前两座的一个中年妇女可能是体质的原因,汗水出的格外多了些,将脸上厚重的化装品冲得一道道的,无奈之下只好取出镜子和手帕。在脸上轻轻的擦拭。
白泉颐看到那个镜子,突然心头一动,猛然的想起了窝囊废的那个眼神的来历。怪不得那神情自己如此的熟悉。那表情不正是自己当初产生厌世心理,刚刚决定当职业犯罪者时的神情吗?那种神情冷漠,一心求死的眼神自己不止一次的看过,怎么能忘了呢?他原来家里客厅的正对面就装了一面大镜子,他每次进出家门的时候都不止一次的看过。不过因为他对自己的形象历来不是很在意,几乎没特意的照过镜子,所以咋看之下,才觉得窝囊废的那种神情既是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因为是亲身经历,所以他清楚的知道那种冷漠无助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内心深处只觉得有些不安。
他的直觉一向的异常的敏锐,当初他上学的时候便严重偏科,对可以精确计算的理科无往不利,而对死记硬背的文科却向来不感冒,尤其是那个英语,白泉颐一见之下便头大如斗。从初中开始便几乎没怎么学。不过由于英语的选择题颇多,对英语一窍不通的白泉颐每次在考试时竟然仅凭直觉便考出五十分左右的成绩。此时他的直觉却隐隐的嗅出了一种危险的味道。
"这个窝囊废可别自己不想活了,在车内玩自焚什么的吧。好象韩国以前就有人在地铁里弄了个燃烧瓶,好象当场熏死了几百人"
白泉颐越想,就越觉得刚才那个叫窝囊废的男子神情不对头,屁股也有些坐不住了。心想:我还是坐在过道边上吧,万一出点什么事也容易逃跑。这个居安思危总不会有错的。于是拉了拉身边的傻根道:"兄弟,我觉得肚子还有些不舒服,可能一会还要上厕所。我们换个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