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您家里总是有的吧。”达达尼昂答道,“无论如何,我这里有两柄,如果您愿意,我可以给您一柄,咱们来玩玩。”
“不必,”英国人说,“这类家什我有的是。”“好,尊敬的绅士,”达达尼昂说,“请挑选一柄最长的,今天傍晚拿来给我看看。”
“请问在什么地方?”
“卢森堡公园后面。对于我向您建议的这类散步,那可是个好地方。”
“好,我一定去。”
“您几点钟去?”
“六点钟”。
“顺便问一句,您大概有一两个朋友吧?”
“朋友我有三个,他们如能和我一同来玩,会感到很荣幸。”
“三个?好极了!真凑巧!”达达尼昂说,“我刚好也有三个朋友。”
“现在请问您究竟是谁?”英国人问道。
“鄙人姓达达尼昂,加斯科尼绅士,埃萨尔禁军队的成员。
那么您呢?”
“我吗,鄙人是温特勋爵,兼谢菲尔德男爵。”
“很好,鄙人是您的仆人,男爵先生,”达达尼昂说,“尽管您有两个很难记的名字。”
说罢,他用马刺刺得马向巴黎方向飞奔而去。
达达尼昂像往常遇到这类情况一样,径直奔到阿托斯门口下马。
他看见阿托斯躺在一张沙发床上睡觉,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等待着装备来找他。
达达尼昂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向阿托斯讲了一遍,只是没提瓦尔德先生收的那封信。
阿托斯听说要去与一个英国人打架,非常高兴。我们说过,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他们立刻叫自己的跟班分头去把波托斯和阿拉米斯找来,把情况告诉他们俩。
波托斯拔出剑,冲着墙练起来,刺几下退一步,还像舞蹈演员一样做屈膝动作。阿拉米斯还在构思他的诗歌,进到阿托斯内室将门一关,请其他人不到上阵的时候不要打扰他。
阿托斯使个眼色,叫格里默去取一瓶酒来。
达达尼昂呢,他私下里想好了一个小小的计划。稍迟一些我们就能看到这个计划的实施情况;一旦成功,他就可以完成一个美好的冒险行动。这从他脸上不时露出的充满幻想的微笑就可以看出来。
英国人和法国人
时辰已到,四位朋友便带着四个跟班前往卢森堡公园的后身,来到一座专供牧羊的围墙。阿托斯拿出一串零钱支走羊倌,四位跟班负责站岗放哨。
不久,另一帮人不声不响地走近同一座围墙,进去后和火枪手们见了面;接着按海外习惯,双方一一作了介绍。
英国人个个都是出身显贵,因此他们对对手们的奇名怪姓不仅觉得惊讶,而且感到几分不安。
“都用这种怪名字,我们不知道你们是何人。”温特勋爵听到三位朋友通名报姓时说道,“我们绝不会同有这样姓名的人交手,这些都是放羊倌的姓氏。”
“正是,您猜对了,绅士,这些都是假名字。”阿托斯回答说。
“这样的话,我们就更想知道各位的真名实姓。”英国人说。
“过去你们不知道我们姓什么,同我们不也玩得挺带劲吗,”阿托斯说,“你们赢了我们两匹马不就是证据?”
“不错,但上一次我们冒险的只是钱,而这一次我们冒险的却是血;我们能和任何人赌钱,但只能和同等级的人格斗。”
“说得好,”阿托斯说;他在四个英国人中抓住与之交手的那个人,低声对他说了自己的姓和名。
波托斯和阿拉米斯也照例向各自的对手说了自己的姓和名。
“这下您满意了?”阿托斯问对手,“为请您赏光和我比剑,您觉得本人这下够贵族气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