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夫人!”波那瑟太太叫道,“请原谅我打断您的思考!您给我指点一下我该怎么办呢?我的上帝呀!您比我经验多,您就直说吧,我全听您的。”
“首先,”米拉迪说,“也可能是我弄错了,达达尼昂和他的朋友也许真的会来救您。”
“哦!那就太美了!”波那瑟太太大叫道,“可是诸多幸福不是为我造就的!”
“那么您算明白了;这也可能纯属时间问题,是一种看谁先到的比赛。倘若是您的朋友在速度上压倒对方,那您就得救了;倘若是红衣主教的手下占了上风,那您就完蛋了。”
“噢!是的,是的,彻底完了!那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有一个很简单易行的办法……”
“什么办法?您说呀!”
“那就是在附近藏起来等着,确证一下前来找您的是什么人。”
“可是在哪儿等呢?”
“噢!这不成问题:我本人也留下不走,躲在离这儿几法里左右的地方,等着我兄弟来接我;我就带您一起走,我们俩人一起躲一起等。”
“可是修道院里的人是不会放我走的,因为我在这里几乎就是囚犯。”
“由于她们以为我是应红衣主教的命令走的,因此她们不会相信您会急匆匆跟我跑的。”
“那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嘛,让马车停在大门口,您去对我说再见,您登上踏板去和我作最后一次拥抱;我事先告诉来接我的我兄弟的仆人,他向车夫做个手势,我们就飞奔出发了。”
“可是达达尼昂呢,达达尼昂呢,如果他来了怎么办?”
“他来了我们能不知道吗?”
“怎么能知道呢?”
“再容易不过了。我们可以将我兄弟的那个仆人打发到贝图纳,我曾对您说过,那个人我们是可以信赖的;他化个装,住在修道院的对面;倘若来的是红衣主教的密使,他不必动静;如果是达达尼昂和他的朋友,他就领他们来找我们。”
“他认识他们吗?”
“当然,他在我家不会看不到达达尼昂的!”
“噢!是的,是的,您说得对;这样的话,一切就顺利了,一切就锦上添花了;不过我们不要躲得离这儿太远。”
“最多七八法里,比如我们躲到国境线附近,一有紧急情况便可离开法国。”
“但从现在起到那段时间,我们干什么呢?”
“等待。”
“但倘若他们到了呢?”
“我兄弟的马车一定在他们先到。”
“当他们来接您时如果我不在您身边,比如吃晚饭或吃午饭,那该怎么办呢?”
“您现在必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为了我们俩尽可能地少分开,请您去对您的那个善良的院长说说,请她允许我们一起用餐。”
“她会答应吗?”
“这有什么难处呢?”
“噢!这很好,这样的话我们就一刻也不分开了。”
“既然这样,您就下楼去她那里向她请求吧!我感到头昏沉沉的,我去花园转一圈。”
“去吧,但我到哪儿找您呢?”
“一小时后我就回来。”
“噢!您真好,我谢谢您。”
“我怎么能不关心您呢?就是您长得不漂亮不迷人,难道您不是我最要好的一个朋友吗?”
“亲爱的达达尼昂,哦!他将会多么地感谢您呀!”
“我很希望如此。咱们走!一切都已说妥,下楼吧!”
“您去花园?”
“是的。”
“您沿着这条走廊往前走,再顺一条小楼梯就可直通花园。”
“好极了!谢谢!”
这两个女人互相一展动人的笑靥就分手了。
米拉迪说的是真话,她刚才确实头昏脑胀,因为她安排的一系列糟糕的计划破绽百出,像是掉进了浑沌的泥潭。她需要独然处之,以便稍为整理一下她那混乱的思绪。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未来的曙光,但她必需要有片刻的寂静和安宁,以便为她那依然杂乱的全部想法勾勒出一幅清晰的轮廓,绘制出一张准确的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