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什福尔,”红衣主教说,“您看见达达尼昂先生了;我将他算作我的一位朋友接待了;这样你们要互相拥抱一下,如果谁想保留脑袋,请他放聪明一些。”
罗什福尔和达达尼昂凑过嘴唇互相拥抱一下;但红衣主教就站在旁边,用他那机警的目光窥视着他们双方。
他们同时走出房间。
“我们还会再见的,是不是,先生?”
“随您的意,”达达尼昂说。
“机会会来的,”罗什福尔回答说。
“怎么回事?”黎塞留打开门问道。
罗什福尔和达达尼昂互相微微一笑,握了握手,又向红衣主教阁下行个礼。
“我们开始不耐烦了,”阿托斯说。
“我不是来了吗?朋友们!”达达尼昂回答说,“我不仅是自由的,而且恩宠有加。”
“您能说给我们听听吗?”
“到今晚再说。”
果然就在当天晚上,达达尼昂来到了阿托斯的住所,看到他正在痛饮一瓶西班牙葡萄酒,那是他每天晚上都要虔诚履行的作业。
他向阿托斯讲述了红衣主教和他之间发生的经过,并从他的衣袋里掏出那张委任状。
“喏,我亲爱的阿托斯,你瞧,”他说,“它自然是属于你的。”
阿托斯温存而动情地微笑了。
“朋友,”他说,“对于我阿托斯,这过重了;但对于拉费尔伯爵,这又太轻了。请你留着这份委任状吧,它是属于你的;啊,我的上帝呀!你以相当昂贵的代价才买到它的呀。”
达达尼昂走出阿托斯的房间,来到波托斯的住处。
他发现他身穿一件漂亮的上装,衣服上满是华丽的锦绣,并正对着镜子照看呢。
“啊哈!”波托斯招呼说,“是你呀,亲爱的朋友!你觉得怎么样,这件衣服对我合适吗?”
“棒极了!”达达尼昂说,“不过我来向你推荐另一件衣服,它对你会更合适。”
“哪一件?”波托斯问。
“火枪队副官服。”
达达尼昂向波托斯讲述了他同红衣主教相见的经过,又从他的衣袋里拿出那份委任状。
“喏,我亲爱的,”他说,“在那上面写上你的姓名,让你成为我的好上司。”
波托斯向委任状瞥了一服,又将它还给了达达尼昂,这使年轻人大为诧异。
“不错,”波托斯说,“这东西使我非常高兴,但是我不会有足够的时间去享受这份恩惠的。就在我们出征贝图纳期间,我的那位公爵夫人的丈夫过世了;这样的话,亲爱的,死者的钱柜正在向我招手,我要娶那寡妇为妻。瞧,我已试过我的婚礼服;请你留着副队官的位置吧,亲爱的,留着吧。”
他将委任状还给了达达尼昂。
年轻人最后走进了阿拉米斯的房间。
他发现阿拉米斯正跪在一张跪凳上,额头紧贴在他那本已经打开的日课经上。
他向阿拉米斯讲述了他和红衣主教会见的经过,从他的衣袋里第三次取出他那份委任状。
“你,我们大家的朋友,我们大家的智慧之光,我们大家无形的保护神,”他说,“请接受这份委任状吧;由于你的智慧以及总有幸运结果相伴随的你的主张,你比谁都更配领受它。”
“嗨!亲爱的朋友!”阿拉米斯说,“我们近来的种种冒险行为使我对军人生活完全厌倦。这一次我决心已定,无可挽回,围城以后,我就进天主教遣使会当会士。请你留下这份委任状吧,达达尼昂,军人职业适合于你,你将是一位正直而骄勇的队官。”
达达尼昂眼含感激的泪水,闪着快乐的光芒,又回到阿托斯的住处,依然看见他坐在桌子旁,在朦胧的灯光前,正对着他的最后一杯马拉加葡萄酒出神。